这北周,当真比大雍要冷很多,不光陆地上这样,海面上都飘着一些碎冰,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寒冷。
浑浑噩噩的病了二十多天,还一直昏睡,她身体很虚,脸色很白,站在寒风中,感觉自己更虚了,摇摇欲坠的。
到地方了,宇文峥让人去和驻守的军士交涉,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人杀了那个被他抓上船,医治了姜婠二十多天的大夫。
眼见他一个示意,他的手下就对着被按着的动弹不得满面惊惶大夫手起刀落,姜婠突然来了力气。
她立刻急声叫道:“住手!”
那手下动作停下看来。
宇文峥也是,皱眉看了过来。
姜婠有气无力的疾步上前,怒道:“宇文峥你干什么!你把他抓来关在船上那么久,他本就无辜受累,你现在用不到他了放了他就是,何必要杀他!”
宇文峥不屑道:“一个雍国人,用不着了自然就杀了,放了他?呵,放了他让他去通风报信?”
姜婠讽刺道:“用得着他通风报信?你以为事到如今,谢知行他们不知道我在你手里?你若不是猜到他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跑到这里才登陆入境,而不是在大雍的滨水关市登陆?”
宇文峥不置可否。
虽然在海上飘了二十多天,这段时间没怎么收到陆上的消息,但船北上一路,也停靠了几次在雍国沿海购买补给,他也让人打探过,尽管消息不太准, 但也可探得到一点风声。
谢知行知道了是他掳走的姜婠,也知道他是从南边离开的,只是知道的比较迟,追不上他了。
但是,谢知行必定会猜到,他要么从海上回大周,要么从西陵回大周,西陵到底是他国,和大周也并不融洽,他从海上回更稳妥简单,所以只怕雍国东北放给大周的商道,必定已经设伏等着。
他自然不能入境雍国,如今被从大周东境沿海登陆入境,虽然路不好走,但比较稳妥。
姜婠咬牙道:“放了他,不然你把我一起杀了好了,或者你弄死了他,我把自己了结了,你带我的尸体去北周都城,看看能不能有用。”
宇文峥冷笑:“你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大夫,拿你的命威胁我?姜婠,你少吓唬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为了一个没关系的大夫不要自己的命?”
姜婠道:“他不是毫不相关的大夫,他是我大雍的子民,何况,他是因为我才被你掳上船的,我不可能看着他死,”
“再说了,你也说了,那个人是在意我的,一直在找我,她是我的生母,母女连心,为了不让你拿我的命要挟她,我是可以死的。”
宇文峥眯着眼盯着她,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了解,他看得出来,姜婠这话,不是在说着玩的。
宇文峥哼笑,不情不愿道:“行,那就留着他的狗命,放了他,你满意了吧。”
说完,便摆了摆手。
他的手下立刻放开了那个大夫。
大夫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喘着气,脸色挺不好。
姜婠忙上前关心道:“胡大夫,你还好吧?”
胡大夫喘着气道:“还……还好,多谢夫人救了老朽。”
胡大夫已经年过半百了,是他们上船后,她晕船,宇文峥让人靠岸,就地寻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大夫,直接掳到了船上。
这二十多日,他惶惶不可终日,姜婠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安抚胡大夫不要怕,自己会尽量保住他的。
所以今日,她就算是死,也得保住胡大夫。
宇文峥眼神示意,两个女手下立刻上前,架着姜婠起来就要走。
姜婠本来随便她们架起自己的,但见宇文峥迈步就走,她的手下也跟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