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眸色微动,旋即又冷却下来,讽刺道:“事到如今,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都晚了。”

姜夫人无可辩驳,是晚了。

姜媃问:“父亲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姜夫人有些不忍,但还是道:“你父亲和谢知行商议决定,送你回金阳的庄子上,终身囚禁。”

姜媃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身囚禁……

她才十六岁,她的一生,还有那么长的几十年。

姜夫人道:“不过你不用怕,你且先去就是,待个一两年,最多几年,母亲会想办法救你回来的,不会真的让你老死在金阳。”

姜媃闻言,诧异的看向姜夫人。

姜夫人道:“我和你哥哥商量过了,现在你父亲气在头上,谢知行也是,这个时候我们没办法保你,但等缓个一两年,多则也就几年,等他们消气了,我们会救你回来的。”

姜媃问:“可到时候他们若还是不肯呢?我是不是就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姜夫人被问住了,愣了一下才道:“不会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过去?

姜媃却觉得,这件事在谢知行和父亲那里,永远都不会过去了。

她不想和姜夫人说这个了,只突然问:“姜婠,真的不是你生的么?”

姜夫人静默片刻,点了头:“嗯,不是。”

姜媃极尽讽刺的目光看着姜夫人,有怨有恨,“真是可笑,不是你生的,你却从小最疼她,连我都比不上,你还因为她的过错一再待我严苛,您可真是一个慈母啊,呵……”

姜夫人无可辩驳,只垂眸愧疚道;“是母亲对不住你。”

姜媃一声讥笑,转过头去不理会姜夫人。

怎么能不怨恨呢?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都被姜婠捷足先登,若姜婠是姜家嫡女,是她嫡亲的姐姐,她无话可说,毕竟她晚来了几年。

可姜婠不是啊,姜婠不过是一个抱养的。

她又问:“那她是父亲的女儿么?”

姜夫人道:“嗯,她是你父亲跟别人生的,抱给我养的。”

姜媃笑了,转过来又看着姜夫人嘲弄道;“您真可笑,将一个父亲的私生女视如己出娇养十几年,而我因为一个私生女,落得如此下场,我们都一样可笑又可悲。”

姜夫人不置可否,张了张嘴想从中辩驳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异议。

她忽的道:“我刚才从谢家回来,去见过姜婠了,以我对她的抚育之恩作为交易,让她请谢知行出面帮你查绝子药的事情。”

姜媃闻言怔了怔,抬眼定定看着姜夫人。

180:她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姜夫人道:“那日事发突然,我没顾得上问,如今你同我说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下绝子药的?”

姜媃静默一会儿,徐徐道来。

她是四个月前,也就是今年四月的时候,因为来癸水时很痛,前所未有的痛,还很冷,几乎晕厥过去,叫了大夫来看才知道自己胞宫衰竭了。

大夫说,她不会有孩子了,应该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了可绝子嗣的至寒之物,伤害了身体,也严重损伤了胞宫,治不好了。

她当时如遭雷击。

那日姜夫人和大嫂柳氏都去参加宴会不在府里,她收买大夫保密此事,不敢声张。

等她癸水走了,她遮掩了面目去了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那里看诊,确定了,她确实不能生养了。

大夫说,她是误食了什么馋了至寒之物的东西,可她不记得自己饮食出过什么岔子,一直没有过感觉,也就是那次来癸水太痛,才觉着异常。

她不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