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安站起来,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你……你竟然……”

姜婠也撑着扶手,摇摇晃晃的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夫人。

她的母亲,原是想要杀了她?

这……

她险些站不稳,谢知行急忙扶着。

姜媃道:“母亲连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大女儿都能因为不满而动了杀心,我这样一个断了她指望已经没用的,又何敢指望她?所以啊,我只能自谋出路,我没得选!”

可她这些话,谁也顾不得去听了。

姜卓安指着姜夫人,气得连连喘气,“你竟然想杀了婠儿?她再有不是也是你养大的,何静,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疯了不成?”

姜夫人对折突如其来的矛头转变应接不暇,低着头不去看姜卓安,死咬着牙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婠痛心难忍,呼吸急促之下,说的话有气无力的,“母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因为我不听话,让你失望了,你就想要杀了我?”

这比姜媃要杀她,于她而言更加难以接受。

她只觉得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冷,刺骨一样的冷。

姜夫人忽然抬头看来,眼底没有愧疚,只有平静的残忍。

她说:“不,你不是。”

姜婠怔住,“什么……”

姜卓安意识到什么,面色骤然怒变:“何静,你住口!”

姜夫人咬牙开口,“我说,你不是我的女……”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堂内。

姜夫人扶着椅子跌坐在地上,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因为要质问姜媃,为免横生枝节,姜媃进来时,姜夫人就已经遣退左右,堂内没有下人了,见不到姜夫人被打的一幕。

谢知行和姜媃都震惊的看着姜卓安,姜媃也是。

姜卓安虽是个军侯,但除了在军营,其他时候都是脾气极好的,莫说打人,连重话都很少说。

何况是他的发妻,他更是敬爱有加。

可打了她之后,姜卓安闭了闭眼,没再说她什么,反而看向谢知行,露出些只有谢知行看得见的恳求。

“谢相,你先带婠儿回去,好生照顾她,今日之事,我过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知行皱眉与他对视着,翁婿俩眼神交汇之后,谢知行点了头。

姜卓安又对姜婠道:“婠儿,你母亲就是因为你妹妹的所作所为神志不清了,又对你失望才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听为父的话,先跟他回去。”

姜婠心里很乱,脑子也拗不过来,或是真的听姜卓安的话,又或是心生怯意,不敢继续深究了,下意识的点了头。

谢知行刚扶着她要走,姜夫人缓过来了,忽然讥笑。

“你就是现在让她走,你又能瞒到几时?刚才我的话虽没说完,但他们都听出来了,姜卓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徒劳呢?”

姜婠止了步,忽然不想逃避了。

姜卓安闭了闭眼,转头冷眸盯着她道:“何静,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也别忘了,这件事抖出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姜夫人扶着椅子站起来,脸上是醒目的掌印,嘴角有血,左边鬓发钗环都凌乱歪扭了。

她幽幽讥笑,“是啊,没有好处,可事已至此,既然我要杀她的事情瞒不住了,我的女儿也如此境地了,继续瞒着这件事,我又能得到什么?是被你囚困起来还是要一纸休书下堂去?”

姜卓安死盯着她。

姜夫人却已经无畏于他,扭头看向姜婠的背影,道:“姜婠,你不是我生的,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姜婠背影僵滞,在谢知行的搀扶着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