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堂内，姜媃已经听了青佩匆匆回来告知的话，脸色惨白如纸。

完了……

没想到，百般谋算泯灭了人性，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两行清泪，闭目后溢出，滑落脸颊，滴在手上，瞬间凉透，好似她此刻的心。

苦涩，自唇角牵扯，蔓延全身血肉。

等梁妈妈来，她并未挣扎，也不用等梁妈妈多言，起身便跟着去了。

到了前堂，姜媃在诸人瞩目下，缓缓跪下，面色灰败下，是一片平寂。

姜卓安目光冷沉慑人，看着她沉声质问：“想必梁妈妈已经跟你说是怎么回事，你这模样，是已经认下了?”

姜媃咬了咬唇，含泪苦笑：“事到如今，罪证确凿，女儿不敢不认。”

她如此，堂内一阵静默。

姜夫人泣不成声，却又眸光急转，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姜婠感觉自己，当真是锥心刺骨了。

姜卓安叱问：“为何如此？你当真是因为恋慕你的姐夫，又不愿入宫，便如此狠辣的要害死你的姐姐取而代之？”

姜媃低头不说话，像是在默认？

姜卓安拍桌，厉声斥道：“就为了一个男人，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残害，我和你母亲教你的礼义廉耻和良善忠勇，你全然忘了？你怎会变得若如此歹毒狠辣不知廉耻？”

姜媃猛地抬头，忽然激愤咬牙道：“我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我也没有恋慕姐夫，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活下去！”

姜卓安一愣，不解道：“什么叫为了你自己活下去？你不做这件事，难道还会有人不然你活下去不成？”

168：破罐破摔

姜卓安这样问，是很希望姜媃是受人所迫的，这样，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莫说他，其他人也是。

连姜婠也希望，只要这件事不是妹妹本心所想，而是有人以她性命要挟，都不至于如此残忍，她也能有理由宽宥。

可姜媃含泪笑着，摇着头说：“没有，没有人不让我活，可是若不这样，我这一生，都没有指望了。”

那就不是被迫的了。

姜卓安沉声道：“你是要入宫服侍圣驾的人，你该知道，你是太后和陛下内定的，有姜家和你姐夫撑腰，你入宫便会是妃位，前途无量，怎会没有指望？”

然而，听了这话，姜媃惨然笑了，尽是痛楚，“入宫……哈哈哈，入宫……是啊，我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我以为我可以前途无量的……”

她如此，让所有人都不解。

姜媃看着姜卓安，很是悲凉的问：“可是父亲，您知道太后和陛下内定我为妃，看中我的，是什么么？”

姜卓安颔首道：“你母亲说过，这有何不妥？”

去年中秋，宫里大宴，姜夫人带刚及笄的姜媃入宫参加宫宴，去觐见太后时，被太后看中，说她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身段。

加上姜家兵权和谢知行的权位，所以定了她。

姜媃摇了摇头，喃喃道：“原本是没有不妥的，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入宫去，因为我此生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皆惊。

姜夫人更是面色骤变：“这怎么可能？太医说你的身体康泰，怎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姜媃愤恨得双目赤红，“原先是康泰的，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因为太后一句好生养，因为陛下和太后许我妃位，许我诞下皇长子就前途不可限量，我被人下了绝子药，我这一生都毁了！”

此话，又是满堂皆惊。

姜夫人猛然起身，“怎么可能？！”

姜婠和谢知行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