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禾眼神一慌:“我们不一起走吗?”
被她急切的反应取悦到,盛阙清俊的面容漾开浅笑,低声和她说:“你天天和我住一起,不怕你姨姨觉得你白眼狼?”
“会吗?”
原禾不觉得。
就被盛阙揉乱了头发:“在家住一晚吧,陪陪他们。”
“好……”
原禾带着他上楼。
浴室响着水声,盛阙坐在卧室里的椅子上,目光不可避免地会打量房间里的布置。整片书桌都是粉色的,上面隔层里大多都是她专业相关的书和画册,柜子角落立着一幅画,是裸身背对着观众的哭泣少女,和她之前画成拍卖的蝴蝶残肢风格很像。
盛阙眯眼细看,总觉得这画中人很熟悉。
是原禾自己吗?
他生出这个猜想时,竟也会觉得冒昧。很早之前,两家父母就有让他们联姻的想法,盛家才会借慈善的名义买原禾的画,现在还有好几副挂在盛家公馆,他对她的绘画风格并不陌生。
说实话,她画风很暗黑,很颓丧。
但艺术家总有疯狂的一面,他作为看客,不会揣测她的经历。可现在身份变了,他是她的男朋友,他难免要关心她。
浴室的水声停了,盛阙回神。
换好衣服,原禾推门出来,就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目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又深沉,好像已经注视这个方向很久,就为了等她出来。
她谨慎地问:“怎么了吗?”
盛阙下巴指着那幅画:“你画的?”
原禾看过去,眼珠紧缩,反应迟钝了两秒,嗯声。
“自画像?”
盛阙看着那画,不太舒服,“还是艺术创作?”
“……”
原禾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可她不说话就会生惹麻烦,喉咙用力滚了滚,艰涩说道,“临摹,以前偶然看到的一幅画,练练手就画了。”
那幅画,最早出自邵铎之手。
外界只知道邵家养女邵原禾是有画画天赋的天才少女,二十岁就可以拍卖出上百万价格的画作,但她艺术启蒙,来自邵铎。他高中那几年是很耀眼的,邵家后来给她找的老师都以教过邵铎为傲,又惋惜他不走这条路,多少次和她表示遗憾。
出生在罗马的人很多特长都是玩上一把。
邵铎就是那样的人。
他有太多出彩的领域,大学读的也是海外top名校,将来自当接管他家偌大的集团,在商海沉浮,他不需要艺术的土壤,他只需要在动辄几百亿身家的同僚之间笑谈一句会画画,就能得到比真正的画作大家还热情的赏识。
原禾最初喜欢画画,是因为喜欢邵铎。
她就像和他找点相同的爱好,感觉那样,他们的话题就会多一点,僵硬的关系就会融洽一些。后来渐渐失控,她是真的喜欢上了画画,她有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都抒发在画作里。
邵铎结束的创作欲,由她彻底接手,那幅哭泣的少女,最初是他画的她,后来她独自煎熬异国分离的扭曲情感时,照着当初的记忆重新临摹的。邵铎一直都知道这是她画的,她什么心思,他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从没当她面儿提过,可能就是不屑一顾,从不在乎。
思绪沉入过去,原禾的紧张心理渐渐变失落。
她随手把那幅画扣下:“你要是觉得奇怪,我收起来。”
闻言,盛阙无奈地勾唇:“这是你的房间,你的画,看你自己,我没什么意见上的表达。”
“没事。”
原禾还是把画收起来了:“我看着觉得不好看。”
她做了决定,盛阙没再说什么。
披上外套,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