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被迫从平视变仰视,骆夕芮心脏猛跳,紧张地往下咽唾沫,声音沙哑又无力:“你们……你们别打了……”

根本没人听。

她知道邵铎早年是很混的公子哥,比起纵情于声色犬马,他更喜欢打架斗殴,活生生一个背景狠硬的刺头,打得圈子里的嚣张二代个个俯首称臣,在他面前乖得像孙子一样。

现在,他没当年那么锋利,但骨子里的东西,很难通过后期改变消化干净。

血水沿着骆元洲的下颌往下淌,红了一片,邵铎冷硬的手指抵着他喉结,力道重得像要捏碎他喉骨。他刚刚那一脚,踹得骆元洲后脊重重撞墙,震得五脏六腑好似裂开创口,稍微喘气,就被尖锐的痛意扯动着大脑神经,疼得直冒冷汗。

“你不该碰她。”

邵铎声音冷得,像淬冰的刀锋,染着鲜血的拳头握得骨节咯咯响,迸发着腾腾的戾气。

骆元洲没有提力,脊背抵着坚硬的墙壁,忽地笑起来,被血迹染得囫囵血腥的唇角扯出锋利弧度:“我就碰了,超多次。”

话音落地,他猛地抬膝,发狠着顶向邵铎的腰腹。对方闪躲,他便挣脱他的钳制,化为主动,反手扯住他衬衫领口,用力往身前一扯:“邵公子,怎么穿上人皮之后忘了自己也是禽兽了?你能干的事,别人能干。你能碰的人,老子也能碰。”

他唇角挑衅,不给邵铎反应时间,抬手狠狠还击。

邵铎颧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爆开,骆元洲抬脚踹上他腹部,强劲的力道顶着邵铎,让他后脊嘭的一声撞在墙上。他嘴里喷出几道血沫,弄脏了白衬衫前襟,溻湿的布料紧贴嗬嗬起伏的胸口,充分暴露他此时的怒火。

外面天全黑了,走廊顶灯璀璨明亮。像划过的闪电,照亮两人眼底猩红的血丝。他们各自背抵墙壁,齿间大口喘息,稠暗的眼神电光火石间纠缠在一起,激生新一轮更暴虐的厮打。

两人瞳孔中闪动的扭曲快意,都不甘就此放过对方。

拳拳到肉的击打声,空气中难掩的血腥味,都快把胆小的骆夕芮逼疯。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得到有用的信息,好像是哥哥背着她对付邵原禾了,才会激怒邵铎。

急得连外套都没穿,她快速跑下楼。

得去找邵原禾过来解围!

邵家。

原禾累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但梦魇压得她意识昏昏沉沉的,精神衰弱,一下就被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吵醒:“小姐,骆夕芮小姐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

有外客,原禾不得不起身。她现在很像一夜没睡,气血不足,浑身肌肉酸痛,走起路来头重脚轻,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

骆夕芮一见到走下楼梯的原禾,倏地站起。但奈于方子苓在场,她不敢暴露哥哥和邵铎的争端,便偷偷向原禾使眼神,示意出去说。

原禾神色状态不好,但长久生活在邵家,察言观色的软话信手拈来:“姨姨,今天我订婚,夕芮有事没来参加,我们现在约着出去吃顿饭。”

这话说得,好像两个女孩关系多好。

骆元洲和邵铎关系最好的时候在高中,骆夕芮自然也会来几次,方子苓对她很熟,只是没想到她和原禾关系也很亲近,口吻意外:“我倒是刚知道,你们俩还是小姐妹。”

骆夕芮:“……”

原禾:“……”

“方姨。”

骆夕芮有求于人,主动开口:“我和她一个学校的,前段时间有活动碰上,才慢慢走近的。”

见方子苓笑着点点头,她假意着急:“啊呀方姨,我这还饿着肚子呢,改天再来陪您聊天,我先和原……小禾……姐出去吃饭了……”

磕磕巴巴地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