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像是一部无聊的肥皂剧,热气淋漓的狗血喷洒得到处都是。
凌晨三点的手术室外,我由一开始的恐慌害怕,逐渐变得平静至极。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我怎么会舍得让爱人孤零零地离开呢。
那时的我,坚信爱能战胜一切,害怕长久的分离,还觉得死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但后来我才明白,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活着。
那天晚上的陆成江,没有死在手术台上。
陆先生很坚强,从死神的镰刀下侥幸逃生,但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那是我和他,彼此都承受不起的,巨大代价。
9.
爱是一场安静的溺亡。
因为爱人在深海,所以溺水的人甘愿清醒地沉沦。
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陆成江比我年长,他比我更早地懂得了这句话。
我与他从来便不是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你阴我阳,桥切痴想,更兼孟婆汤。才是我们的真实写照。
三十八岁的我躺在床上,胃里酒精和药物翻滚,手脚又开始麻痹无力。
但我享受这种无力,十六年来,它让我感受着陆成江的感受。
陆成江在医院昏睡了很久,我一度害怕他再也不会醒来,但在某一个清晨,他顽强地睁开了双眼。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但陆先生安宁地望着我,给予我无声的安慰。
他说,鸢鸢别怕,我回来了。
庆幸挟裹着恐惧与悔恨,在我心里掀起一场狂乱的海啸。
但那时痛苦已经让我成长许多,所以我不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涕泗横流,胡言乱语地表达自己的委屈与不安。
我缓慢走到病床边,迎接我失而复得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