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郁栀和季铭洲没去裴氏集团给来宾安排的酒店。

郁栀整理要准备的证据，没在意季铭洲选了什么餐厅。

等到了地方，郁栀却愣住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里就是郁栀和裴延川三周年纪念那天的餐厅。

坐在同样的位置上，郁栀心底有些感慨。

命运真的很神奇。

那时的郁栀打死自己都想不到，她在不久的将来会跟季铭洲一起来。

季铭洲将牛排一块块切好，递回给郁栀。

他的动作做的无比熟练自然，又轻声叮嘱：“小心烫。”

郁栀看着冒着热气的牛排有些愣神。

原来是热的。

可上次她一口口咽进肚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凉。

餐厅里还在拉着小提琴曲，郁栀将牛排吹了吹就塞进口中。

嘴里含着东西，就能掩盖掉声音的颤抖，郁栀状若无事地开口：“季铭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到她自惭形秽。

郁栀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让季铭洲等了她这么多年。

明明她才是那个先变心的人，明明她说走就走，那么绝情。

为什么季铭洲会等她。

季铭洲拿刀叉的手一顿，目光落在别处，半晌才开口：“因为你是你。”

“我从三岁起就知道我要保护你了。”

轻轻地一句话，落在郁栀耳中却掷地有声。

心跳忽然变得好乱，一次次跳动都像是带着酸涩。

郁栀别过眼：“我去个厕所。”

说完就匆匆起身，走出了餐厅的门。

厕所在反方向。

站在二楼的观景阳台上，郁栀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夜景。

车水马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是快乐的吗？

郁栀想，她真的是快乐的。

可从前的自己多快乐，现在的她就有多愧疚。

她从没想过，季铭洲会等了自己这么久。

那天林薇回去后还给郁栀发了好几个视频，无一例外都是有关季铭洲的。

其中一段视频里，林薇问季铭洲：“季总现在贵人多忘事，怎么还会跟我们一起出来聊天啊？每次也不说话就等着买单，做慈善呢？”

季铭洲当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可开口眼底满是温柔。

“你们认识郁栀。”

“和你们待在一起，我总觉得能看见她。”

林薇：【当年你说要和季铭洲恩断义绝，我们都没敢发给你。】

林薇：【栀栀，大家其实都好奇，你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看着消息，郁栀没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

他们真的还能有可能吗？

……

法餐的隔壁是一家酒吧，裴延川被包厢的音乐吵得头痛，独自到阳台透气。

明天就是婚礼了，他喝了很多酒，看着隔壁的餐厅，忽然又想起了郁栀。

三周年纪念的那天，他把她丢在了那里，让她一个人回家。

后来郁栀淋着雨回去，发起高烧，等裴延川回家时她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

裴延川把她送到医院后，原本要走，可郁栀却意识模糊地开口。

“裴延川，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她像是做了什么梦，微微蹙着眉，说完就睡了过去。

裴延川却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