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的人这才动弹了一下。

他缓慢地起身，走到玄关，将门打开了。

牧舟落下的巴掌差点打在宋时衍脸上。

他看着宋时衍布满血丝的双眼，又看着宋时衍下巴上的青胡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时衍扫了他一眼：“干什么？”

牧舟这才反应过来。

“是你没去上班，又联系不上你，我才过来看看。”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宋时衍垂下眸子：“手机没电了。”

他声音格外沙哑，但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但跟他兄弟这么多年，牧舟太了解他了。

宋时衍绝对没有表现得这么冷静！

牧舟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时衍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跟宋时衍是在国外认识的。

那个时候的宋时衍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宿舍、教学楼、食堂三点一线。

如果别人不跟宋时衍搭话，他就一直不出声。

牧舟跟他是室友，一开始也就是点头之交。

后来，还是他发现宋时衍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机发呆，觉得好奇才探头看了一眼。

宋时衍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红色打底的正照。

照片上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双眼明亮，笑容灿烂。

他笑着说了句：“暗恋对象啊？”

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宋时衍第一次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是女朋友。”

牧舟只当他是好面子在嘴硬。

毕竟从第一次见到宋时衍，他从来没提过有对象的事情，再说了，出国留学这么久，怎么可能跟对象连个电话都不打？

但宋时衍的表情有些吓人，他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宋时衍有个很喜欢的女生，喜欢了很多年。

只是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时间长了之后，宋时衍也逐渐正常了许多。

可如今，牧舟觉得宋时衍好像又要变回初见时那个样子了。

正想着，宋时衍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眉眼间带着郁色，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吗？”

第15章

牧舟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时衍嘴唇嗫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去医院了。”

说完，他就出了门。

牧舟总感觉不太对劲，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就看着宋时衍平静地开着车，然后进了医院之后，又平静地进了急诊室。

牧舟忍不住拉住他：“时衍，你没事吧？”

宋时衍小弧度地扬了扬唇角：“我能有什么事？”

牧舟拧眉：“可江曦安……”

宋时衍垂眼，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衬衫衣袖。

片刻，他才抬起头来：“分手七年的前女友，死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牧舟却觉得不安。

他太知道宋时衍是怎样一个人了。

这时候，要是宋时衍能找他喝酒大醉上那么一场，他都比现在要放心很多。

宋时衍说这些话，只是在嘴硬。

他刚结婚，本来还在假期中。

可宋时衍这样，他跟林星河临时取消了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