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隽野的嘴唇动了动,嗓子又痛又涩。
他想说妈妈可能得了艾/滋,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去上学了。
他没办法抛下同时得病的双亲去外地,他不能这么自私。
不幸中的万幸,21天后的结果出来,习母没有染上艾/滋病毒。
习隽野悬了快一个月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可是习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再没有以前的活泼开朗,漂亮的双眼失去光泽,对爱情没有了任何期望,对生活的憧憬也不见了。
和那个男人离婚后,她过上了独居的生活,养了一只猫,养了一些花草,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就过上了退休人员的生活。
习隽野去看了她好几次,有问有答,没有任何异样,但当习隽野提起以后的婚姻,习母却说一个人挺好的。
“您说什么?”习隽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个向往爱情的妈妈竟然成了单身主义。
“我累了,小野,”习母浇着花,淡淡地说,“我这辈子经历了两个男人,两段失败的婚姻让我害怕了,我怕找到像你爸那种不解风情的直男、又怕再次遇到像那个混蛋一样的恶心同性恋。”
习隽野深深地注视着妈妈。
“一个人真的挺好的,”习母说,“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不需要迁就谁,也不用去猜对方的心思。婚姻让我失望,男人也让我作呕,就这样吧,这种日子没什么不好的,我现在挺喜欢。”
听着这些话,习隽野的拳头握紧,青筋凸起,下颌线紧绷着。
他注视着妈妈平淡冷静的模样,心脏痛得难以呼吸。
这短短一个月,他目睹了一朵繁花的凋零。
第14章 【窥探】
习隽野骤然惊醒,坐在黑暗里喘着气,头疼欲裂,耳边是母亲绝望的嘶喊还有夏以酲愤怒的质问,两个人的面孔在眼前交错、重叠,搅得他一团乱麻。
外面的雨还在下,哗啦啦的声音犹如一道屏障,隔绝了周围一切声音。
空调开的二十二度,冷气嗖嗖直冒,肉眼可见的白雾从扇叶里钻出。
若是旁人在这里吹这么久早就打喷嚏着凉了,可是习隽野的衣服却打湿了,额头覆盖着一层汗,几滴汗珠滚下,从脸颊到脖子,彰显男性特征的喉结滚了两下,湿汗的水痕流至领口往下。
习隽野心情烦乱,粗喘了两声,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去枕头边摸索着空调遥控器,又把温度调低亮度。
他按了按闷痛的太阳穴,身体里有股无法发泄的焦躁,还伴随着强烈的无力感。
习隽野捂着脸,不知怎的,夏以酲难过的脸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明明最讨厌男生哭了,又娘又恶心,可是夏以酲长得好看,就连哭都很漂亮,眼睛红红的、水亮水亮的,哪怕凶狠狠地瞪人,也难掩双眸的光彩;瓜子脸又小又白,他的巴掌就能完全盖住,细胳膊细腿儿的,保养得比女孩都精致,从头到脚没有哪处是不白的。
习隽野倒在床上,就想着夏以酲的质问,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自认为自己没错,妈妈被同性恋伤害得彻底,恐惧男人、害怕婚姻,对爱情彻底破灭。
至今,习隽野回想起习母抱着他绝望大哭的样子,心脏都会传来难以承受的苦闷。
他讨厌同性恋这点没错,可是……夏以酲又真的做错了吗?
习隽野盯着天花板,听着雨声,心绪纷乱如麻。
他口干舌燥,床头上的杯子空了,只能去客厅倒水。
门一开,他听到夏以酲的声音从未关严的门缝中泄出来,房里的灯在客厅里留下一道白光。
“这款西柚色,我强推。上嘴不拔干,而且雾面哑光的质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