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透过的微光，叫房间不至于太暗，枕边人温柔沉静的呼吸让她无比心安。

可是第二天，江景尧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他一个人。

第25章

房门虚掩着，没有关紧。

江景尧能听到从客厅传来母子两人压低了声音的谈话。

“我已经能用弹弓打下来树上的树叶了，将来我长大了，要跟你一样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江柏茂的语气有些骄傲。

“是吗？”苏瑾慧的声音含着笑意，配合的夸赞他。

“将来小茂怕是要成为咱们军区下一任神枪手啊。”

江景尧看见江柏茂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苏瑾慧，追问道。

“这一任的神枪手是你吗？”

苏瑾慧失笑，她是陕南军区的兵王，如今军区内许多记录都是她创造的。

她伸手揉了揉江柏茂的头：“是，所以小茂要多吃饭，将来打败阿妈。”

江柏茂却摇摇头，眼底闪着光。

“不，我要接过阿妈的枪，和阿妈一起保护这片土地！”

外面的交谈还在继续。

江景尧坐在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拉扯着江柏茂从怀里抱着的一小团，抱的时候都生怕用大了力弄疼他，到后来长成乖乖巧巧，听话懂事又有点胆小腼腆的小孩。

可江景尧从来不知道，看着有点胆小的江柏茂心中，装着的是保家卫国的梦想。

也在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江景尧走出去，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他。

江柏茂忙跑过来抱着江景尧的腿撒娇。

“爸爸，我都好全了，让你担心了。”

顿时，江景尧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重重捏了一下。

他压下情绪，将孩子搂进怀里，揉了揉头。

“好了就好，和阿妈聊什么呢？”

江景尧说出这话时，母子俩同步愣了一瞬，随后对视一眼。

江柏茂抱着江景尧眼睛亮晶晶的。

开始滔滔不绝和江景尧说，苏瑾慧给他讲的自己当兵时候的的英勇事迹。

江景尧搂着江柏茂听他声情并茂的讲，脸上因为激动甚至还泛起红晕。

不时出声附和。

苏瑾慧看着这一幕，愣在原地。

这是江景尧第一次承认苏瑾慧的身份。

她想，这一刻的幸福没覆盖上一次的幸福，而是叠加起来，让她这一天变成三十多年中最幸福的一天。

因为江柏茂的病还有些反复，江景尧托人回村和二叔解释了这件事。

第二天就收到回信，叫他们就在大院呆着，省的浪费他每天和老朋友下棋的功夫。

夏初，苏瑾慧回陕南军区的调令正式下来。

休假结束前，苏瑾慧紧赶慢赶将杂物间收拾成江柏茂的儿童房。

夜里，江柏茂回房睡觉了。

苏瑾慧累得到头就要睡。

还没躺到床上，背对着坐在凳子上擦头发的江景尧头都没回：“先去洗澡在躺床！”

话落，两人都笑了。

久违的一句带着斥责意味的话，却叫苏瑾慧心头暖呼呼。

她紧急刹车，咧嘴笑着往外头走：“好嘞，都听你的。”

有人管着的感觉真好。

苏瑾慧转身进了浴室，‘哗哗’水声传出仿佛回到五年前无比平凡的一天。

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

第26章

江景尧坐在窗边往外看。

陕南的月嵌在天穹，温柔月光的铺满这片荒蛮、粗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