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走吗？能在我每一个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吗？”

苏瑾慧抿了抿唇。

她给不了回答。

江景尧笑了，是有些释然的笑。

他在庆幸这些天的相处，没有让他放下戒备托付自己去依赖她。

“这些天，很感谢你带给小茂一段有母亲陪伴的日子，我不会剥夺你们相处的机会，但苏瑾慧，我们还是分开吧。”

苏瑾慧不明白，为什么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开始。

“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我会离开，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申请调回陕南军区，就算离开也只是一段时间。”

“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和小茂……”

苏瑾慧话没说完就被江景尧打断。

“你叫我拿什么信？是这五年里了无音讯的你，还是在病房外说后悔结婚的你？”

此时一阵风吹过。

香樟树沙沙作响，江景尧散落的额发也被吹得翻飞。

挡住了他眼底深埋的怨和闪着光的泪意。

“这五年是我实打实，吃着苦熬过的五年，当年我们之前相互不信任就已经让这段感情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五年前你不走，我也是要走的，如今的分开只是推迟了五年的正式告别而已。”

苏瑾慧从江景尧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愣在了原地。

仿佛有一双大手拉着她回到了五年前的医院。

她看到江景尧躲在暗处，听到她说那些年轻时死要面子、口不对心的话时的痛意和心灰意冷。

那些话，碾死的不仅仅是五年前江景尧刚刚萌生的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第20章

记忆像一记回旋镖，不偏不倚扎在苏瑾慧的心口。

江景尧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

“既然五年前就后悔，那我们就离婚吧。”

苏瑾慧眼都红了，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想去拉江景尧的手。

又顾虑着江景尧对她的抗拒。

双手紧握着深深扼制住，手背青筋暴起。

“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没真想过和你离婚，你知道我的啊，我说话不过脑子，是我的错，景尧，你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这是苏瑾慧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说话。

她父母走得早，当兵也早，一路摸爬滚打没有服过谁。

永远都是最难搞的一个。

却在江景尧的面前软了一身的刺。

江景尧看着苏瑾慧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看着自己。

嘴又笨，说破了天也只会一遍遍认错。

他垂在裤缝处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掌心。

强迫自己不要又一次掉入苏瑾慧编织的温柔陷阱。

已经活了三辈子，有过三段婚姻，在明知相守太难的前提下，他没有理由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你走吧，苏瑾慧好聚好散，就当我们给彼此一个体面。”

江景尧推着苏瑾慧往院外走。

苏瑾慧不敢反抗，只能顺着江景尧的力道一步步后退。

她眼含恳求，双眼猩红，眼神一错不错落在江景尧的身上，一步一顿缓缓后退，她的眼神在渴求他的回应。

可直到苏瑾慧最后一步后退着跨出门外。

也没能得到江景尧一个眼神。

院门阖上，江景尧背靠在门上深深叹了口气。

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攀上心头。

他低头自嘲一笑。

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他从在村口见到苏瑾慧的第一面起，就已经明白迟早会有有这一天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