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慧存着私心,连逃避都是为了不分开。
而我却是细数自己三辈子的婚姻悲剧,切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时,外头传来集合的哨声。
苏瑾慧欲言又止,但终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我僵了几秒,下意识跑了出去。
我站在阳台上,视线追随着楼下那军绿色的背影,扶着栏杆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就这么走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苏瑾慧走到院门口时,终是忍不住停下脚回过头。
她看到男人站在阳台,他双眼泛红,却不见半分挽留。
苏瑾慧垂着的手攥成拳,忍着腮帮子的酸涨,大步而去。
看到女人背影彻底消失的那一秒,我的泪直直砸下来。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爱已如枯槁,甚至已经学不会怎样坦诚的爱人了……
很久以后,我才缓和过情绪。
我收拾了一番,去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后就回家收拾行李。
阳光灼热。
我关门上锁,将钥匙放在窗台上。
这个家就像我们婚姻的一座无碑坟。
空有一段不算美好的回忆,却再也等不回它的主人。
因为这一世,我不愿再守着空壳过日子了。
我最后看了眼门上过年时,一起和苏瑾慧贴的‘福’字后,转身走了。
……
五年后,边防部队。
下训后,苏瑾慧又开始翻看江景尧四年前寄来的唯一一封信。
而里头就寥寥几句问候,看不出一丝对她的思念。
参谋长端着搪瓷杯从她身后过,啜着茶感叹。
“你五年都不回去看你丈夫,难不成真不想他了?”
“做梦都想,想得都快疯了。”
苏瑾慧飞快接了句,却又有些颓丧地垂下眉眼。
可她一想到五年前那晚从江景尧嘴里听见的两个女人名字,她就想不通。
参谋长也不再卖关子,话锋一转。
“你原先的指导员来电话了,说你托他打听你丈夫的近况有消息了。”
“你丈夫在你走的那天就回老家了,听说这些年,家里门槛都让媒人踏破了。”
听到这话,苏瑾慧当即气炸了:“我俩还没离呢!”
参谋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一走就是五年,现在就算他要娶别人,组织也会给他批手续,省得你白白耽误人家。”
苏瑾慧顿时哑口无言。
她看着手里的信,烦躁地转了几圈后往首长办公室冲去。
苏瑾慧提交了休假申请,得到批准后直奔江景尧的老家。
从火车到汽车,再到三轮和拖拉机,她愣是坐了五天四夜才到村口。
没想到刚进村,就碰上一群疯跑的小孩。
跑在最后的小男孩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苏瑾慧腿上,摔了一跤。
苏瑾慧立刻蹲下身浮起孩子:“没事吧?”
小男孩生的白,脸蛋儿圆乎乎,双眼像是因为忍痛而红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瑾慧对着孩子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茂,说了不要别乱跑,撞到人了要道歉啊!”
苏瑾慧瞳孔骤然紧缩,她转头起身。
只见江景尧站在几米外。
四目相对,相触的视线如天雷勾地火一般猛烈。
这时,小男孩挣开苏瑾慧的手,哭着扑过去抱住僵住的江景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