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华从始至终都不觉得成啸钧会一直留在她和孩子身边。

她也不需要成啸钧留下。

她明白，成啸钧是兵王，是属于国家属于部队的。

所以她从不奢求什么。

余素华起身往外走，打开院门，看着门口几个坡口大麻袋女人。

“这五年你们背后怎么嚼我舌根，我都不在乎，但这次伤到我二叔，我就不能再忍，况且我男人是去当兵，不是逃犯。”

“我犯不着被你们这样指着鼻子羞辱，你们要是舍不得，那就不如跟你们儿子一样，一起都去局子里蹲着。”

成啸钧就站在余素华的身后。

看着院门口那几个女人。

一副我就给我媳妇儿撑腰的模样。

余素华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院门，一番话说得很不客气。

几乎不留邻里乡亲的面子。

转身差点撞上成啸钧时还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成啸钧微微俯下身，扯出一抹邪笑。

“在你说我是你男人的时候。”

余素华一哽，眼神有些闪躲，却嘴硬着。

“我就是吓唬她们的，你的身份拿出来总是好使的，等以后你走了，她们也会有所顾虑，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意欺负我们。”

这话像抵在成啸钧心口开了一枪。

“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走，不信我还会回来吗？”

余素华不打算再躲避了，抬头看着成啸钧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还会走吗？能在我每一个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吗？”

成啸钧抿了抿唇。

他给不了回答。

余素华笑了，是有些释然的笑。

她在庆幸这些天的相处，没有让她放下戒备托付自己去依赖他。

“这些天，很感谢你带给小茂一段有父亲陪伴的日子，我不会剥夺你们相处的机会，但成啸钧，我们还是分开吧。”

成啸钧不明白，为什么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开始。

“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我会离开，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申请调回陕南军区，就算离开也只是一段时间。”

“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和小茂……”

成啸钧话没说完就被余素华打断。

“你叫我拿什么信？是这五年里了无音讯的你，还是在病房外说后悔结婚的你？”

此时一阵风吹过。

香樟树沙沙作响，余素华散落的额发也被吹得翻飞。

挡住了她眼底深埋的怨和闪着光的泪意。

“这五年是我实打实，吃着苦熬过的五年，当年我们之前相互不信任就已经让这段感情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五年前你不走，我也是要走的，如今的分开只是推迟了五年的正式告别而已。”

成啸钧从余素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愣在了原地。

仿佛有一双大手拉着他回到了五年前的医院。

他看到余素华躲在暗处，听到他说那些年轻时死要面子、口不对心的话时的痛意和心灰意冷。

那些话，碾死的不仅仅是五年年余素华刚刚萌生的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第20章

更像一记回旋镖，不偏不倚扎在成啸钧的心口。

余素华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

“既然五年前就后悔，那我们就离婚吧。”

成啸钧眼都红了，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想去拉余素华的手。

又顾虑着余素华对他的抗拒。

双手紧握着深深扼制住，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