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裴远尴尬，便夹了菜给他吃，裴远笑着看我，眼底十分温柔。

「走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稚嫩的模样，如今倒是个大姑娘了。」

「公子走的时候我才十四，如今都十六了。」

裴远低低笑了笑，声色低沉，十分动听。

「是呢，这两年，辛苦你了。」

我用力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如果没有公子收留我，兴许我早就没活路了。我这条命是公子救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两年，我私下打听过苏家的事。

当年我爹拿了银子便带着家中剩下的人去了瀛洲。

嫡母是个骄奢的性子，我爹也过不了穷日子，两个人便想着投机取巧去赌坊赌博。输得很惨，两个姐姐都抵给了赌坊，我爹最后因为没钱抵债，被人剁了一只手。嫡母跟他过不下去，跟个侠客跑了。

得知消息后，我后怕得很，还好我姨娘去得早，否则定也会被我爹卖掉，如果当初没有裴远留下我，这会，我怕是早就死在赌坊了。

裴远见我神色认真，温柔地捏了捏我的脸。

「小丫头，说什么呢，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和阿觐也很难活下去。

「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阿觐没有亲人在身旁爱护教导，独自过得艰难，难免有些叛逆。可今日我听夫子说，他近来功课很好，也不与人争执，这都是你的功劳。」

功课很好？不与人争执？

我侧目看了看低头吃饭的裴觐。

近一个月，我甚少见他，他居然成长这么多吗？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裴觐放下碗便走了出去，他一走，氛围倒是莫名轻松了。

18

裴远同我讲了些军中的趣事，又让一位副将递给我一只小箱。

小箱子里有许多小玩意。

有簪子，有镯子，有荷包，有小扇子，琳琅满目，装满了一整只箱子。

「军中对外只能送信不能送物，所以这些东西一直没能给你。」

我欢喜地抚着小箱子，笑得很甜。

「公子日日在军中，怎么有机会买这些东西？」

裴远笑了笑：

「行军地方不定，经常会路过城镇。

「我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还是副将说姑娘都喜欢这些小玩意。

「遇到，我便会买一些，别的小姑娘有的，我希望你也有。」

我咬咬唇，眼泪差点掉下来。

裴远没回来之前，其实我也未不曾觉得多累。

可他一回来，我便有些委屈。我虽明白照顾裴觐是我应该做的，可想到每次替他上门道歉都要被人辱骂一顿，心里也有些难过。

「你别哭呀，瞧我，怎么就把你惹哭了，都是我不好。」

裴远手忙脚乱地抬手替我拭去眼泪，手掌粗粝，动作却温柔得不行，和两年前一样。

收起小箱子，我又将之前裴觐说的要娶我的话告诉裴远。

「你喜欢阿觐吗？」

听完之后，裴远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等我说话，他便无奈地笑笑，声音有些苦涩。

「你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两年，你若真的喜欢他，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是我的问题，一直没能陪在你身边，我不敢要求你什么，只要你开心便好。」

我用力摇摇头：

「没有没有，我并不喜欢二公子。

「二公子也不喜欢我，他只是担心娶了我会耽误大公子的前程，又怕裴府被人指摘背信弃义。

「苏家如今落魄，我爹当年又有心悔婚，他不仁义在先。如今公子人中龙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