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要去读书,中午的时候,你记得来送饭,我想喝海参粥,你别晚了时辰。」
送饭?
府中又不是没有下人,怎么让我去送饭?
裴觐也没解释的意思,说完就大咧咧地走了。
直到我提着食篮在太清书院的校场顶着大日头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我才明白。
吃饭不吃饭不重要,裴觐这厮纯纯就是怕我活得太自在。
管家说,太清书院的夫子从前是朝中太傅,对做学问这件事,执着得近乎偏执。
为了不让这些学生中午聚众外出饮酒作乐,学院开门的时间定在下课前一个时辰。
各府送饭都得赶这个时辰,来了以后等在校场,等到学生们用完饭,午休一个时辰上课后,书院再次开门,准许各府送饭的家奴离开。
满打满算,送一次饭,至少要在书院晒两个时辰大太阳!
裴觐这个小畜生!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
我饭送到了,人也等着了,裴觐这厮下课后居然同魏知洲家的女儿魏书禾同吃一份。我带来的海参粥,他是一眼不看。
吃完还语重心长地同我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想的熬海参粥?你瞧瞧人家,谁不是熬的绿豆汤?这么烫的海参粥,你自己喝得下去吗?」
说完就摇着扇子同几个公子哥去树下躺着休息。
徒留我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11
每个月十五是绥州驿站送军中家书的日子。
裴远的来信向来准时。
【阿觐如何?他总是胃疼,劳费心!
军中一切安好,勿念,等我。】
字不多,我却能反反复复看上几十遍。
裴远的字迹同他这个人一样,温润舒适,让人心向往之。
我脸上挂着笑,冷不丁就瞧见院子里拿着石子打锦鲤的裴觐。
脸色顿时冷下来。
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大公子温润如玉,为了重振裴家,在边关驻扎十几年,战功显赫。
反观裴觐,整日游手好闲,别说有所建树了,能做个好人都难。
连府里养的鱼都不放过。
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叹息一声,无奈地提笔回信。
【二公子近来学习刻苦,不曾闯祸,饭食皆我亲做,不曾身子有恙。一切皆好,等你。】
我将信塞进信封,又压实封口,递给管家。
「扑通!」
只是短短一瞬的工夫,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裴觐那厮不知发了哪门子疯,居然举起一块巨石砸进了池中。
我顾不得嘱咐管家,快步跑了出去,叉着腰问裴觐。
「做什么?好容易养这么大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裴觐神色不是太好,双眼透着几分阴沉。
「从前池子里两尾锦鲤好好的,怎么又放了一只?」
「我前几日在街上瞧见这只长得好,卖鱼的老板说那锦鲤已有身孕,待产下幼子,池中便热闹许多,怎么了?」
裴觐盯着我冷笑。
「多管闲事,它们原本过得好好的,非得强行加入一个,最后一只也活不下去。」
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脑仁突突的。
管家正巧拿着信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我无奈地摇摇头,小声说了句。
「姑娘别同二公子置气,他也是心里难受。」
12
那日我才知道。
裴觐的母亲是个农妇,当年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