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声波让许清颜本就?因?高原反应残留不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微微蹙眉,目光在昏暗嘈杂、人影幢幢的空间里搜寻。
终于,她看见了周禹安,在远离舞台中心、相对安静些的一个半开放式卡座里,他正?站起身,用力朝她挥手?。
他今晚没穿正?装,穿了一件印着抽象音符图案的深灰色T恤,修身的破洞牛仔裤包裹着长腿,微长的黑发?没有刻意打理,随意地垂在额前,耳垂上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在变幻的灯光下偶尔一闪。
周禹安快步穿过?拥挤的人群,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许清颜面前,他很自?然地想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动作亲昵熟稔。
许清颜在他手?落下之前,不动声色地侧身半步,精准地避开了触碰。
周禹安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随即顺势插回裤兜,笑容不变:“走,我?订了里面最安静的位子,隔音还行。”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卡座确实相对安静些,厚重的帘子隔开了大部分声浪,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果盘和两杯颜色剔透的鸡尾酒。
“尝尝,高原雪顶,特意为你点的,灵感?来自?你的旅行。”周禹安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知道你不太喝酒,度数很低。”
许清颜看向那杯酒,蓝色的基酒上漂浮着雪白的奶油泡沫,点缀着几小片薄荷叶,视觉效果倒真有点雪山的意思。
“谢谢。”她由衷说,却没有碰那杯酒,目光沉静地看向周禹安,“禹安,我?今晚约你,是想非常郑重地和你谈一次。”
周禹安端起自?己那杯琥珀色的烈酒,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放松,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高原的风似乎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点晒痕,但那双眼睛,比从?前更加清亮、沉静,像雪山下未被污染的湖泊。
“清颜,”他仿佛知道许清颜要说什?么,开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你好像不太一样了。”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更坚韧,也更遥远了。”他轻笑一声,带着自?嘲,“像高原上的风,抓不住。”
许清颜没有接他关?于“改变”的话题,她的声音不高,“禹安,这趟休假,我?不是去玩。我?去高原了,去见了颂今。”
“……”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周禹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端着的酒杯晃动了一下,险些泼洒出?来。
岳颂今,是他和许清颜之间永远绕不开的存在。他当?然知道许清颜从?未放下。即使她一遍一遍的拒绝,他也从?未放弃,用鲜花、用礼物、用他周禹安式的浪漫和关?注,试图在她心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捂热她的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如此坦荡、如此不留余地地,直接告诉他:她去找岳颂今了。
这个消息,比任何?一次冰冷的拒绝都更具毁灭性。这意味着,她从?未放弃。意味着,他这三年的等待和努力,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意味着,在岳颂今和她之间,那道无形的名为过?去的墙,他周禹安倾尽全力也从?未真正?撼动过?半分。
“为什?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神死死锁住许清颜,“为什?么就?非得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没有为什?么,禹安。”许清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力量,“感?情,不讲道理,也不由?人选择。我?去找他,是为了彻底解开过?去的结,也是为了不再让我?和他,包括你,让我?们大家都陷入无望的等待和误会之中。”
她看着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