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高原反应能杀人?
内心深处,一个被他死死压抑的?声?音在?疯狂叫嚣:她来了!她真的?来了!跨越千山万水,历经艰险,来到了他的?世界!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隐秘的?狂喜,几乎让他心脏炸裂。
狂喜之后,又是更深的?恐惧。她为什?么来?是后悔了?还是只是路过?那句“家属”是她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还是?
他的?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轮廓,从紧闭的?眼睫到小巧的?下巴。两?年多不见,她褪去了最后一点青涩,成熟了许多,但也瘦削了许多。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猛地?攥紧成拳,收了回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能碰。他怕一碰,这脆弱的?幻象就会消失,更怕自己控制不住那汹涌的?情感。
分手?后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他像着了魔一样,对着那个冰冷的?界面倾诉。写他的?悔恨,写他的?思念,写哨所的?寒风和孤独。
那些邮件,带着最滚烫的?心和最卑微的?祈求,发往一个他明?知她永远不会再用、甚至可能早已遗忘的?地?址。那是他唯一的?宣泄口,也是他自欺欺人的?慰藉。
如今,思念的?人就躺在?他的?床上。这巨大的?讽刺和冲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最终,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炉火噼啪作响,映着他冷硬又复杂的?侧脸。他就这样守着她,听着她微弱却逐渐平稳的?呼吸,在?高原呼啸的?寒风背景音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许清颜是被一阵温暖和干燥唤醒的?。厚重的?棉被像安全的?茧包裹着她,炉火散发着持续的暖意。头痛减轻了很多,虽然身体依旧沉重乏力,呼吸也还有些沉闷,但意识是清醒的?。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而简陋的?屋顶。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风雪、哨所、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和包裹住她的温暖。
“岳颂今!”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炉火还在?燃烧,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还有一个打开的?军用罐头,里面是温热的?稀粥。椅子上搭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
他不在?。
失落瞬间席卷了她。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脸庞被高原阳光晒得红黑、笑容爽朗的?大姐端着个盆热水走了进来。
“哟,妹子醒啦?感觉好点没?”大姐嗓门不小,北方口音,透着股亲热劲,“岳排长天没?亮就带兵出勤巡线去了,这鬼天气,雪停了更得防着点。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说你高反厉害,又冻着了,得多休息多喝热水。”
大姐麻利地?把?热水盆放下,又拿起桌上的?粥,“快,趁热喝点,暖暖胃。这高原啊,不吃饱了可扛不住冷!”
许清颜心头微暖,又有些窘迫:“谢谢大姐,麻烦您了。您是?”
“我啊?我家那口子是哨所的?司务长。你叫我王嫂就行!”王嫂爽快地?摆摆手?,眼神在?许清颜脸上好奇地?转着圈,“妹子,你可真行!一个人就敢往这鹰喙哨所闯?啧啧啧,昨天你来可把?我们?都惊着了!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少年没?见着这么水灵的?姑娘了。”
“你是不知道,咱们?岳排长,那可是哨所里的?这个!”她竖了个大拇指,“军事素质顶呱呱,带兵有方,人又沉稳可靠!就是性子太冷太闷,跟个石头似的?,山下多少姑娘托人打听他,他都冷着脸不理。我们?都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打算在?昆仑山上当一辈子光棍神仙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不声?不响的?,藏了你这么个天仙似的?家属!快跟嫂子说说,你们?咋认识的??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