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一片的屋内陷入了寂静。
“再播一遍啊,找人,找人,北边涂庄走丢一个男孩,13岁,穿着白色短袖,棕白色裤子,有见到的村民赶紧到村委会来一趟。再重复一遍啊..”
广播的声音很清楚,看样子已经播了一会了。四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少年,他浑身泥土,勉强能看出衣服的颜色,白色短袖,棕白裤子。
见男孩的家人找来了,周大夫打发媳妇到村委会叫人。周家媳妇不愿意,见丈夫瞪了下眼,她嘟囔着出了门,“多管闲事,我看人家来了讹上你咋办?”
周大夫并不理她,转身对许志说:“你啊!老许,清颜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不要总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动手。”周大夫对着许志没有好脸色,“她给我说了,她在坟上碰见这男孩,这个小孩从坟地往北走,清颜逗他,吓了他一下,他就跑了。清颜回家的时候,看见他掉进了湖里。是清颜把他捞了上来,发现他被蛇咬了,又用嘴吸了毒血,这才背着他到了我这。”
周大夫叹了口气:“坟地里吓个人,也就是半大孩子的恶作剧啊。这孩子,已经很懂事了啊,老许啊,有清颜是你的福气。”
许清颜站在一边不说话,身上的衣服已经干在身上,又沾了土,脏兮兮的。白皙的脸上红肿一块。一头短发,乱糟糟的,红着眼睛,驾着胳膊站在那里,像一只驾着膀子的小鸭子。
许志是个少言的农村汉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清颜转身想走。
“站住,看人家怎么说。”许志叫住了她,他不放心,虽说自家孩子救了人,可毕竟没人看见,还是当面解释清楚的好。万一男孩家人发难,让他赔钱,穷破的家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许清颜到底没迈出院门,屋檐下放了一个笼子,笼子里两只小兔子,许清颜蹲下,拿草逗它们。
没一会儿,周家媳妇就带着村长和涂庄的两个人来了。
来人一个是涂庄的村长,另外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看到他时,周大夫心里吃了一惊,那张脸和他记忆中的旧时同窗竟是像了九成。
少年面带焦急,一进门就望见床上的男孩,他扑了过去:“颂今,颂今!”
男孩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村长唉幺唉幺地叫着,“这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啊?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交代啊?”
“他受点惊吓,我判断他没啥大事,这里条件有限,我也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你还是尽早通知你爸,带到城里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周大夫在少年身后说。
少年有些惊异地转头:“叔叔,你认识我爸?”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涂伟杰的儿子。”
少年站起来身来,毕恭毕敬:“叔叔好,我叫涂颂新,这是我的弟弟,岳颂今,谢谢您救了他。”
周大夫点头,涂伟杰两个儿子,大的姓涂,小的跟着爱人姓岳。
周大夫示意少年坐下:“你坐,不客气。你该叫我伯伯,我是你爸的同学。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爸爸和你爷爷呢?”
不仅整个南北庄,整个乡镇没有不认识涂伟杰的。涂伟杰当年考上了省里的大学,在乡里也是轰动一时。毕业后,他被岳家看上,娶了身世显赫的媳妇,现在经商,生意做的很大。他发达后,也没问了家长,将学生的教室从几间平房换成了小楼,给乡里的主干道上铺的柏油马路。父老乡亲都念着他的好。
少年低着头握着弟弟的手:“我爸爸在城里,我爷...在家里。”
周大夫不再多问,涂家老爷子喜欢大孙子,不喜二孙子,在十里八乡也不是秘密。涂家儿子争气,上了大学,又为家长做了贡献,涂家老爷子在村里腰板挺得笔直,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