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差不多的树杈子，摞起来比他腰都还要高一点。

“大壮。”陆谦凑近，叫了一声。

小男孩“啊”了一下，转过头用胳膊袖子蹭了蹭大鼻涕，见来人是陆老师，连忙放下东西冲着他挥了挥手，“陆老师你咋来了呢？”

陆谦笑了笑，问道：“你爹娘没在家吗？”

方大壮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俺……啊不对我爹去干活了，娘跟二姐在河边洗衣服，大姐在屋子里面做饭。”

交代的倒是挺详细，陆谦隔着栅栏揉了揉方大壮的脑袋，“老师问你，你以后还想像之前一样念书学知识吗？”

“念书啊。”方大壮抓抓后脑勺，“俺爹说了，念那玩应根本没用，还不如早点学着怎么干活，以后好能养活自己。”

“那你自己呢？你也觉着念书学知识没用吗？”

“俺也，哦不对，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学那些东西还挺好玩儿的。”

陆谦也没多说别的，只道：“以后不能去专门的教室上课了，但你要是想继续学习，哪天下午不用干活的时候就去老师家找我吧，老师还教你。”

方大壮愣了下，小黑脸扬起了一抹比刚刚更灿烂的笑，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陆谦又等了一会儿，见到了洗衣服回来的方大壮他娘跟二姐，他提起了让孩子继续学习的事儿，对方一听果然连连摆手拒绝，表示再不让孩子去上那什么课了，还说之前去也都是因为当初是赵桂香跟他们下达了任务。

这会儿没人管没人抓的，自然是不会再去了。

陆谦无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低头踢着土的方大壮，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去了五个学生家，除了丁小凤家没人之外，其他几个学生的家长无一例外也都跟丁大壮他娘是一个态度，陆谦感慨，教书育人之路果然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他还是找机会跟几个孩子单独说了几句话，悄悄的嘱咐了他们跟刚刚对方大壮说的一样的话。

做完这些才总算松了口气。

陆谦回到家热好饭，给王秀莲他们送去了大队部旁边的工棚，这地方是专门给手巧的妇女做些手工活的地方。

他进屋的时候，王秀莲和冯玉秀跟其他几个妇女同志正说说笑笑的纳鞋底子织毛衣，齐大宝则是跟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蹲地上玩pia叽，见他来了连忙招呼他过去坐。

跟一群妇女同志混在一起，陆谦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没觉得啥了，他性格本来就开朗嘴又甜，这些阿姨婶子大姐的都挺喜欢他。

吃饭的时候，他把下午可能偶尔会给孩子在家上课的事儿给王秀莲说了，想要征求对方的同意，王秀莲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直说那也是他家，让他自己拿主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