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扬面色冷峻而警惕,丝毫不畏惧地迎上它凶恶发狠的目光,手中火把烧得越来越旺,饿狼依旧在低吼,伤口不断地往下滴血,两只前爪踌躇不前地挠着地上的泥土,也许是感受到面前这人凌厉的杀气,最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掉头钻进了深夜之中。
贺云扬将匕首插回靴内,胸前伤口隐隐传来的撕裂让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他却不管不顾地火把插进泥土中去,起身便走向师孟,不由分说一把扼住她的后脖,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日后你若是再敢私自离开,我便将你生生世世都绑在身边!”他虽是怒言警告,可双眸却忍不住的发红,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他是战场杀伐之人,他踏过尸骨成河,他一身傲骨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可如今,他紧紧的抱住她,心中是那么的后怕和急躁,他连想都不敢想若是来晚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师孟被他用力地拥在怀中,一丝强大的安全感笼罩而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他在不安,从不曾想,自己竟成了他这一生的软肋。
她埋在他怀里抑制不住地悲痛大哭,瘦弱的身子在他怀里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令人疼惜不已。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悲痛,贺云扬这才松开她,捧着她的脸见她哭得那么伤心,自己心口也似被针扎一般,却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地上的尸体。在认出是鱼府身边的府司徐茂后,他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徐茂的脖子,视线往下,徐茂肚子上全是血。
“将军!”荀毅的声音老远传来,却见一堆明亮的火把朝这边涌来,原来是荀毅带着一小队士兵赶来,见到此场景后,全都惊在原地。
荀毅几步上前走到师孟身旁行礼道:“军医可还好?”
贺云扬起身道:“把尸体抬回去。”
荀毅道:“是。”
贺云扬拉了师孟便走,却听她发出一声痛吟,他何等敏锐,当即拉过了她的双手查看,却见她手心一片血红,脚也不对劲,上前俯身便将她横抱起来,离开这里。
这一队士兵见状,全都垂下了双眸,不敢冒犯。
夜深最是人静,即使在人马众多的军营之中也不例外,回到营中的师孟此刻正光着一双白皙光滑的双足坐在床边,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床沿,面色冷清,双眸出神地盯着地上。父亲和徐叔都是槐阴人,那父亲做的那些事情就解释得通了,他们费尽心机在西锦腹地插上自己的人,为了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父亲坐在三公的位置上已经稳如泰山,为什么还不行动?难道是因为国弱而不敢贸然出击吗?从下山回来,贺云扬没有问过她半句话,可是能瞒过去吗?如果说了,父亲便是十足十的奸细,父亲要是被翻了出来,鱼家的人全都会没命,那个时候大哥也必然再无价值了。
“穿鞋。”突然出现的贺云扬吓了师孟一跳,她猛地抬头望着他,抓着床沿的手因紧张而泛白。
贺云扬一双眼眸深深视之,见她手旁的药物丝毫没有动过,便抬脚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俯身轻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师孟看着他温柔的举动,心中的愧疚感反复焦灼着她的心,最终还是选择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贺云扬听后,脸上似乎没有任何神色,依旧不言不语的沉默起来,直到看到药水干固之后才道:“你要知道,为了西锦的安定,我势必扫清一切障碍。”
听到此话,师孟莫名的红了眼眶,她知道他一直都知晓一些事情,只是在等她亲口说出来罢了,于是她扶着他的膝盖跪在他身边,一股难言地悲伤涌上心头,这个人为了西锦从来就不会退缩,可那些人却将他和他的家族当成了功高震主的野心勃勃之辈。
贺云扬见她突然有此举动,不禁心生不悦,皱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