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中谋只道她是伤心绝望至此才说尽胡话,心中自责之意更重,从前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从未将儿女幸福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从何时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只想着女儿能开心快乐就满足了。便道:“不要再讲这么丧气的话了,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一个能治好你病的大夫,实在不行我便派人去别国搜访,一定能找到最好的大夫,这些年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万万不能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多谢父亲。”师孟被他这些话戳中心底深处的痛处,顿时泪如泉涌,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父女二人正暗自神伤时,忽听外面一阵欢快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有人冲了进来。
师孟扭过去头擦拭面上的泪痕,回头便看见祁带着一阵寒风跑了进来。
也许是突然想起师孟还病着,他扭头又跑出了屋子,过了一会进来时身上的积雪也不见了。
“鱼伯伯也在呢,祁见过鱼伯伯。”祁见到鱼中谋,急忙行礼问安。
鱼中谋笑着点了点头,起身道:“你们年轻人说些话,我先走了。”
一旁的徐茂也转身将狐裘拿上,紧随其后。
祁是天生就散漫的性子,毫不客气地坐在火盆旁倒了一杯热茶饮下肚,才觉通身温热了一些。
师孟见他冷得直搓着手掌,便叫玉秋将他的披风拿了进来暖着。
祁咧嘴一笑,突然看着她道:“你的脸白的都能胜过外面的雪了,过几日出门该好好画个唇样,不必叫外人看了以为你缠绵病榻,暗嚼舌根。”
师孟微微一愣,“过几日出门是何意?”
祁道:“我刚从将军府过来,贺老夫人院中地寒梅开得正盛,亲口说要请你去赏梅呢,我偷偷过来先告诉你。”
师孟不禁一笑。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呢。”祁挑挑眉头,神色甚是神秘,小声地道:“昨晚上刑部尚书通摧之疯了。”
“疯了?”师孟讶异地看着祁,整个人立即变得紧张起来,“怎么疯的?”
祁摇摇头,“听荀毅讲的,说是早上在房间突然大喊了一声就疯了,一个人都认不出来了。”
师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人常言,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而平静是最能杀人的刽子手。那位尚书大人滥用私权,如此羞辱茅舟,迟早会有报应,大约是承受不住压力,才把自己逼疯的。
这时,祁突然叹了一声气,愁眉苦脸地道:“舟伯我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三哥都回来这么久了,我连他一次面都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找舟伯去了。”
师孟道:“荀毅没有说起吗?”
祁摇头,“就说三哥一直在军营处理军务,不是打了胜仗吗?按照皇上的意思,这次是要整编一支军队出来,由勖王指挥。”
西锦黔军与蔚泉军都由历代大将军直接统领,权利确实害人,只要贺云扬一日不交势军权,皇帝便会卯足了劲分化他的军权。
“你又在一门心思想什么呢?”祁挥手晃了晃。
师孟回过神来,她只是在想按照现在平静的局面,贺云扬应该是不知道茅舟和屠廉的事,如果他找到了茅舟,那这些事必然就会知晓了。可这些是不能和祁说的,于是道:“我在想马上就到年关了,到时候又很热闹了。”
祁听她提到过年,也不由地兴奋起来,暗自筹划着今年这个年要怎么过才热闹。
将军府是从不轻易请人入府为客的,今年贺老夫人却亲自请了京中名门望族的女公子们入府赏梅,所有人都猜测着许是老夫人今年身子大好,看待事物不比从前了,又是说大将军年近三十了还未娶亲,老夫人着急才请了这么些女公子想亲自把关,准备从中间选一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