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藏万千清冷,一丝不迫,叫她觉得甚是有趣的很,柔声道:“你可千万小心些,如今你父亲和你大哥都在外,长公主出嫁,勖王整编军队已半年有余,你那淑媛姐姐眼里又是容你不得的。”
师孟毫不动容地和她相视一眼,她这话无非是警告罢了,便未曾回答。
季贵妃一笑,“按说你与鱼淑媛是姐妹,为何她眼里是容你不得的?”
师孟道:“人心难测,臣女不能做着这世间所有人的心意。”
季贵妃道:“此话不假,你姐姐也可怜,求了数年将军府那位贵人一眼,偏偏爱而不得,我倒有些明白她为何入宫了。”
看着季贵妃笑意盈盈,师孟不是不知道这话是在臆测她和贺云扬的关系,便收回了手道:“三更天已是晚了,娘娘是在思念何事?”
这么一句没由头的话却让季贵妃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怎知道我每日三更天会醒?”问完之后,心底蓦然升起一丝惊喜,看来,她这回是找对人了。
师孟淡笑道:“臣女会知道也不奇怪,娘娘难道是担心战事吗?”其实这些跟季贵妃的要求并没有半分关系,只是偶然间察觉她有些时辰病罢了。
季贵妃不屑一笑,抬手扶了扶耳后秀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皇上在位一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我母国为敌。”
无论如何?季贵妃这词用得太过极端,师孟心底一下子起了异样之心,故作不在意地问道:“确实,皇上宠爱娘娘,总会顾及一些。”
“呵,哪是什么顾及之心,只是碍着一个数年前的交易罢了。”语罢,季贵妃眉心一皱,含了含小腹,脸上痛苦之色泛出。
师孟在心底轻叹一声,将她的手心翻来看了一眼,依次查看了她的眼色鼻色和舌苔,道:“娘娘往日的药方拿来一看。”
季贵妃闻言,抬手示意宫人将药方拿来。
师孟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摇头不语。
季贵妃见了,心思转动,道:“我不是个会记恩之人,实在是记性天性不好。”她说这话,无非是忌惮着鱼师孟怕她过河拆桥而有所保留。
师孟对她的心思一清明了,也罢,治好了她,与她从此便不会再有交集了。想着,起身前往书案写下一秘方交与宫人,“煎药方法、时辰以及时日,臣女都写在上面了,只是希望娘娘一诺千金。”
“自然。”季贵妃挑挑眉头,郁结几日的心情一瞬间豁然开朗。
师孟正要告辞时,忽然瞥见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雪景图,那画上是一面银装素裹的绝壁,绝壁上立着一位身披嫣红斗篷的女子,背影俏丽轻盈,衣袂翩翩,恍若雪中神女。
季贵妃见她凝神细看着那幅画,不自觉地也将视线落在上面,久久不语,似乎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有仔细端看了。
师孟轻声道:“画上的人是娘娘吗?”
“是我。”季贵妃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悠远,她忽而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