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鱼师孟意料之中,第二日祁果真上门拜访,玉秋惊讶之余,也不得不准备了茶点在前院石桌前备下。

祁捏了一块米糕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脸色便不好了,急忙捧了一口茶送进肚,挑剔十足地道:“你在里面放了药吧,这么难吃。”

师孟笑道:“良药自然苦口。”

祁嘴角上扬,饶有趣味地望着她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师孟道:“你说。”

“没意思。”祁一撇嘴,“看你这样子,心里早就有数了吧。”语罢,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来放在桌上,“每日一粒,三日可解。”

“多谢你。”师孟含笑,抬手替他添茶。

祁好奇不已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

师孟说道:“你这么尊敬你三哥,怎么可能在他没有允肯的情况下先行离开?我看呀,你只是钻进水里去了。”

祁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闷声道:“我竟不知你一直有这玲珑心,不过你都能看透,恐怕旁人也不傻。”

师孟想了想,才道:“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最心思透澄,所以旁人不傻,只是未想。”

祁抬眼道:“如何说?”

师孟道:“作为下属,这是不义,作为下臣,这是不忠,外人来看,大将军应当对屠家失望透彻,对屠家的人更是有恨意,你说对不对?”

祁明白地点点头,“所以说三哥愤怒之下下杀手也是情理之中。”

“正是。”师孟笑道。

祁又道:“那你怎么会知道三哥要救她?”

师孟道:“他四年前不就救过吗?”

祁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孟,继而点着头倾佩十足地道:“三哥说你心思绝伦,我还以为他当时在说笑话呢。”

师孟微微一愣,“他这么说的?”

“是啊。”祁睁了睁眼睛,正襟危坐地学着贺云扬的语气道:“她心思绝伦,在女子中找不出第二个来。”说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不像?”

对这句话师孟还是颇感意外的,因为那人对她一向没有什么好耐心。

祁低头喝了一大口茶,舔了舔嘴唇,忽然想起一事来,“殳姐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她。”

师孟摇摇头,“她为何要回来刺杀勖王?这中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谈到此事,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殳姐说有人飞箭传信给她,里面附带着当年屠家叛国的证物,直指当今皇帝和勖王为削弱贺家势力强加罪责,但是三哥也让人如数拿了殳姐家兄和几位军侯的口供,才知这是有人恶意中伤。”

师孟讶异地道:“何人居心叵测?”

祁耸肩,“我看此人居心,应该是要挑起皇上和三哥的事端,你想,要是殳姐得手了,杀他的人正是当年的逃犯,皇上会将此罪怪在谁头上?”

师孟道:“这是你的看法吗?”

祁点点头。

师孟微微一笑,眼眸深深地望着他,“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还会揣摩时局人心。”

祁不屑地将头一扬,“只要不涉及三哥,其他的事又与我何关。”

“正是此理。”对于此话,师孟倒是感触颇深,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只在乎自己在乎的所有事和人。

祁突然神秘地凑到师孟脸前说道:“你想知道殳姐和三哥的关系吗?”

师孟抬手推开他的脑袋瓜,“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呢。”

“是你自己想告诉我吧?”

祁邪魅一笑,“你如此尽心尽力为三哥,难道……”他话说了一半,剩下的留给对方来猜测。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