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孟见他落下泪来,不禁呆了一呆,她似乎有些明白他当年为什么会失去理智,到底是爱之深恨之切,倾尽风华对待一人,越失望越恨,越心灰意冷便越疯狂,就如当年骆青丢下自己和别人一起出国时,她也是发了疯的去恨他。

鱼中谋缓了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师孟愧疚地道:“这些年,为父苛责你了。”

师孟笑道:“苦尽甘来。”

“我已经派人去将你母亲的骨灰移回京,葬进祖坟。”鱼中谋说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错还是错,他到底是让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含恨而终了。

师孟道:“那她呢?”

鱼中谋知道她问的是满渭卿,不禁沉吟片刻,才道:“她病了,日后该好好在梧桐林修养。”

师孟心下明了,知道此事就此而过,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谁也不愿意将一个好好的家再次推到悬崖边上,而对她来说,只要洗清了母亲的冤情,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那眼下,就只剩如何找到时空运转秩序了。

父女俩谈到此,心结也慢慢地打开了,鱼中谋的脸色稍稍有了些好转,舒心地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凡儿休沐,你们兄妹三人好好说说话。”

“是,父亲也早些歇息。”师孟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

徐茂目送师孟离开后,抬脚进了书房,对鱼中谋道:“大人,依照您的吩咐,利久已经送走了,只是那冯六爷,不好处置。”

鱼中谋道:“何意?”

徐茂道:“他是束国公的人。”

鱼中谋眉头一皱,“他敛财的手段都伸到赌坊了。”

徐茂道:“不止这一家。”

鱼中谋冷哼一声,道:“冯六爷不除,我心难平,束国公算什么,我要动他的人何须顾及他?他若要闹,我便把他那些旧帐翻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吃哑巴亏。”

徐茂沉吟道:“眼下束国公应不知晓冯六爷被我们关了,只是如果贸然处理了他,束国公顺着他定会找到利久,如此一来,当年的事恐怕也瞒不住了,更重要的是,庄竹夫人的身份若是被人注意到,那……”话未尽,徐茂便不再多言。

鱼中谋依旧不松口地道:“冯六爷是绝不能活。”

徐茂垂下了眸子,盯着绞在一起的双手,良久,他道:“几日前束国公的公子束山海在天下第一楼和人起了争执,被狠狠揍了一顿。”

鱼中谋一愣,不太明白徐茂为何突然谈起不相关的事来,不过徐茂是何等敏锐之人,不会在这时说些不要紧的话,便听他继续说下去。

徐茂继续道:“揍他的人正是祁,听说两人是为了第一楼须身修的酒起了争执,祁离开后还带人砸了束家的一家商铺。”

鱼中谋不禁摇头而笑,这祁是出了名的小恶霸,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徐茂这时候提到祁,莫不是……想到这,鱼中谋道:“你的意思是把冯六爷的死归置祁国公府?”

徐茂点点头,“他们两家不和已是人心昭昭之事。”

鱼中谋的面色一沉,带着些指责的语气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徐茂面对他的斥责仍旧面色不改,只垂着脸不答。

鱼中谋忽而想到了什么,急问道:“莫不是还有谁在场?”

徐茂道:“贺云扬。”

鱼中谋这下笑出了声,那须修身的酒可是专给贺云扬酿的,束山海要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那我马上去办。”徐茂道。

“你安排吧。”鱼中谋抬了抬手。

徐茂闻言,转身出了书房。

夜色被点点星光照亮,月亮半遮半掩的躲在薄薄的云层后,晚风吹动岑寂,树叶飘扬,拉长的影子走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