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溪闻言,亦松开了祁,再看师孟时,眼中却多了几分惊疑和审视,暗叹这女子好俊的擒人身手,好灵敏的听觉。
师孟摸着祁的手臂,拉着他的手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吃千回。”祁刹那间忘了刚才的事,指着千回大笑起来。
“千回是个人,不能吃人。”千回瞪圆了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师孟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就红烧千回。”
“红烧千回!”祁大笑着蹦起来,跑过去将千回大力地抱了起来,嘴里嚷嚷不停地道:“红烧千回红烧千回!”
“不能红烧不能红烧,不能吃千回!”千回乱蹬着腿要下来,怎奈他力气甚大,被他抱着强转了几圈之后,顿时头昏眼花。
宋沉溪此时搀扶着师孟道:“姑娘进屋休息吧。”
“谢谢。”师孟对她点点头,在她的提醒下迈步朝屋内走去。
宋沉溪走去倒茶的空隙,侧头打量着师孟,见她不知何时起了身,正站在窗下,伸出手去,似乎在触摸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她不以为然地端了茶走过去道:“姑娘,喝点热茶。”
“谢谢。”师孟淡淡地道,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姑娘不喜欢喝茶?”宋沉溪问了一句,将热茶放在一旁。
师孟道:“只是比寻常人少了些兴趣罢了。”
宋沉溪道:“那好,姑娘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唤奴婢。这儿是先王为先王后独立辟出来的别院,很是清静,有田园风光。另外没有主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姑娘住在这,大可放心。”
“谢谢。”师孟再次道谢,看似平静的她,内心却已思绪交杂。从进夷殇城那一刻起,她已然察觉到了怪异,如果槐阴王真的容不下风初寒,那他在夷殇城根本无立足之地,更何况在皇宫还有如此心腹,况且在皇宫当中,所有人的主子只有一个,除非……
“鱼姐姐。”千回这时拉着祁走了进来,道:“外面来了一位卯太医。”
师孟回身到:“请他进来。”语罢,伸手摸着床榻的扶手走了几步坐下去。
“宋侍卫。”卯太医在门口朝宋沉溪微微行礼,继而在师孟前跪拜道:“下官见过于姑娘。”
师孟道:“有劳你。”
“下官不敢。”卯太医再次拜伏,拿着药箱起身走至她身前,抬手将她眼前的纱布取下,凑到鼻间闻。
师孟缓缓地睁开眼睛,道:“卯太医,我只需要你的下针手法,其余的你不用考虑。”
卯太医一愣,不解地道:“姑娘这是何意?”
师孟道:“我这是血瘀之症,需要卯太医依次在太阳、攒竹、晴明以及内外两关穴位下针,时需两刻即可,十日内便可见成效。”
卯太医再次感到十分诧异道:“姑娘是大夫?”
“是。”师孟点点头。
卯太医嘴里发出迟疑之声,“这内外两关一阴一阳,下官从未如此施针,恐怕……”
师孟淡然一笑,“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光明开玩笑,只是内外两关需眼针相辅相成,即便我能摸中穴位,也不敢轻易尝试。”
卯太医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施针,道:“既然主子吩咐一切以姑娘为首,那便依姑娘所言。”语罢,他弯腰从药箱里取针。
宋沉溪此时对千回抬手道:“奴婢带两位去熟悉一下别院,请。”
“多谢。”千回点点头,拉着祁与她一道出了门。
入夜之后,元风初寒踏着星云来到别院,一袭黛蓝长衣加身,体格挺立颀长;金丝飞鸟半月披衫凉过月夜之寒;胸前滚花锦簇流苏长坠轻摇。他脸上那常常挂着的一抹不屑神色似可轻易将人控于鼓掌之间,又似踏碎脚下山河之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