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孟淡淡地道:“不想知道。”

元风初寒微微一笑,见她欲走,手中力道加重,不让她动一丝一毫,指间却隔着薄薄的衣衫触碰到了她右肩上的伤疤,神情为之一动。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师孟看了一眼他的手。

元风初寒闻言便松开了她,却转身朝床走去,二话不说便脱鞋上床休息。

“你做什么?”师孟跟过去问他。

“你既然救了我两次了,也不介意再多救一回,这一年多来我还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元风初寒说完,侧了身,拉开被子盖在身上。

师孟不由地咬了咬唇,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是个小无赖呢?

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只得作罢。收拾一番之后,她拿了羊皮地图走到茶几旁去做规划。千回说此番带兵的是地方将领,按照客栈老板的话,按照客栈老板的话,她本以为会是李彦歆亲自领兵,可转念一想,对付如此小国,便如拔去疥藓之易。她希望是李彦歆,无非是想知道三哥的踪迹,这样,她就能把祁送到三哥身边,有他照顾,祁会更安全。贺老将军的死虽与祁元盛有关,但终究不是祁,三哥护他之心比任何人都要真切。

就这么费劲心神地想着日后要走的路,明亮的灯火在她的思虑之间渐渐老去昏暗。

一夜,悄悄过去。

晨曦初起,太阳从云层之间跳出,冬日的阳光即便是在早上也那样的刺目。

师孟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便看见元风初寒靠着房门,一脸审视地看着她。

“这扇子是你的?”元风初寒把玩着手里的檀木扇,一脸的饶有兴趣,更多的却是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狠辣。

“没人教过你擅拿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她对他毫不客气,起身来,肩上的薄被滑落在地,刺目的光线令她睁眼都有些困难。

“洗脸水给你送来了。”元风初寒倒不介意她的冷漠,含笑看着她轻柔的背影,墨发流云落腰际,气质出尘淡如仙,她似乎很喜欢白色,初见她时,她也是一袭白衫盛雪,青丝飞扬,英姿无双。不过,他再次看了一眼檀木扇,突然道:“你是西锦人?”

师孟道:“是。”

元风初寒道:“你们西锦的大将军贺云扬和你是什么关系?”

师孟将拧干的毛巾摊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元风初寒道:“这把扇子应该是贺云扬的,听说从不示人。”

师孟一笑而过,回身道:“既然从不示人,你为何断定是他的?”

元风初寒道:“这是一个人的象征。”

师孟道:“这扇子是我捡的。”她顿了顿,转眸思虑间,又道:“是大将军府被封之后。”

“是吗?”元风初寒唇角一笑,神秘的神色令人猜测不透,“我听说贺云扬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孤身一人血洗皇宫雨花殿,那女子也是个重情之人,以死换他生,后来他还是被勖王李彦歆救出来的。想他战神威名赫赫,不近女色亦是闻名,却不知是个如此痴情之人。”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大将军的事?”师孟望着他,三哥那悲伤的双眸再一次从脑海中闪过。

元风初寒一笑,“各为其主,他的动静我自然要一清二楚,不止这些,我还知道那女子叫鱼师孟,是西锦前国公鱼中谋的女公子,后来赐婚于皇帝的亲弟弟勖王李彦歆,更与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关系匪浅。勖王喜爱她至极,破先例以正妃之礼迎娶,不过后来病逝家中,不知怎的死而复生,以一个新身份成了未来的大将军夫人孟执盏。”

师孟摇摇头,眼中讶异,“她们是同一个人?”

“你一个西锦人居然不知道这些?”元风初寒站直了,将扇子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