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扬道:“祁被御林军追得没了退路,失足坠下山崖。死要见尸,如果我的人没找到,那便证明他还活着。”祁元盛与鱼中谋并无关联,此次李崇明却拉他陪葬,想必是为了些什么。
师孟呼吸一紧,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那么不希望听到关于祁的消息。
贺云扬道:“你父亲的尸首我已经让人好生收拾了,与你母亲合葬,只是无牌无碑,想来,你父亲应该是欣慰的。”
“是,生时同衾,死亦同穴。”师孟不禁再次落下泪来。
贺云扬动了动喉咙,才道:“还有玉秋和邬孝,朝经年找到了他们的尸首,各自送回了家。”是找到了,可当时尸首已经被野狼撕咬得面目全非。
师孟咬紧了下唇,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悲伤点了点头。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三哥,当年旧太子谋逆,新皇登基时你在何处?”
贺云扬闻言,沉思片刻,道:“奉命去慎城换防。”
慎城,远在边境之地,看来当年贺朝重兵围宫逼位之事并不想让三哥知道,是啊,在三哥心中,他这位父亲那么威严神武,他敬仰他,崇拜他,信任他,如果她说出来,他会相信吗?
“怎么了?”贺云扬低头问她。
师孟摇了摇头,眷恋不舍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就这样,想听你的心跳。”
“小心伤口。”贺云扬坚定刚柔的唇角宠溺一笑,抬手托了托她的脸,可她蹭了他手心两下,怎么也不肯好好躺着。
师孟几近贪婪着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木兰花香,她喜欢这种安宁的感觉,可同样的,她目露悲切,心疼的哀伤浮上眉头。
良久之后,贺云扬浑厚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鱼儿,过段时间,我们去槐阴都城。”
师孟缓缓抬眸,“去救大哥吗?”
贺云扬道:“是,那边已准备妥当,但是我不放心,必须亲自去一趟。你父亲一出事,鱼孝凡处境堪忧。”他认识鱼孝凡多年,清楚他是一个赤胆忠诚之人,若是不归顺槐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师孟坐了起来,看着他道:“那长公主呢?”
贺云扬微笑道:“自然是要救她,让她和鱼孝凡一起离开,以后要去哪里,凭他们决定。”
师孟微微一愣,“你都知道?”
贺云扬道:“我知道会很奇怪吗?”
师孟笑着点点头,眼眸微转,“你从前可是个那样高傲,对谁都不屑一顾的人,怎么会看穿那些微妙的情意?”
“是吗?”贺云扬叹了一声气,抬手捧住她的小脸,认真而柔情地道:“若是知道有一天我会如此离不开你,割舍不下你,我会早早的与你定亲,宣告所有人,你是我贺云扬的。”语罢,见她如星如云如雾的双眸落下泪水来,他的心也随之颤动,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低下头去,嗅着她红颜清香,冰冷的双唇温柔地吻住她面庞上晶莹的泪珠。他感觉的到她缓缓闭上的眼睛,感觉的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感觉的到她和他寂静的心跳声。
循着他冷冽而炙热的气息,四片温热的双唇依依不舍地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那么小心翼翼而又渴望和热切,只愿将彼此抱得紧些,再紧些。
她唇角的微微呻吟让他懊恼的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间无意碰到了她肩上的伤口,才引得她吃痛而缩了缩身子。他与她四目相对,他欲罢不能而深情克制,她眼波似水娇媚而朱唇微启玉颜羞。
“是孟儿醒了吗?”房外传来贺老夫人焦急的声音,只一会,她便大踏步的带着风走了进来。
“老夫人。”师孟见状,急忙起身,却被贺老夫人连连挥手制止道:“躺着躺着,你别乱动。”
“母亲。”贺云扬起身搀扶着她坐下,知道母亲有许多话要说,便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