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满渭卿气得浑身发抖,从地上捡起刀来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鱼可漪道:“你要是动手,就先让我死!”
鱼可漪愣住了,她呆了半晌,从来不知道在母亲心中,他竟如此重要,即便他恨她、怨她,甚至要杀了她,她都无怨无悔。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来,“好啊,皇上要活捉鱼国公,母亲若是死了,鱼国公便再也不必见皇上。”语罢,她转身,一步一步消失在人群中。
满渭卿睁大了双眼,眼眶被雨水打得泛红,手中的刀无力地掉在地上。
“上!”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纷纷举刀冲了上来。
师孟淡然地拿起地上的长剑起身,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被鱼中谋一记手背打晕过去。
猛烈的窒息和冰冷感刹那间唤醒了鱼师孟的意识,她几乎是剧烈般咳嗽地睁开了双眼,冰冷刺骨的水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抬眸,身上束缚的绳索映入眼帘,以及地上拖拽的金丝百鸟华衣。她虚弱地抬头望去,鱼可漪侧身而立,低垂鬓发斜插金翠镶宝石富纹发簪,青螺黛眉浅,朱唇红颜寂。
“你醒了。”鱼可漪启唇,转身而来,垂下的长袖中露出明晃晃的刀刃。
师孟转眸望了一眼,无力一笑道:“让你久等了。”
鱼可漪轻声一笑,在她面前驻足,将手中的刀刃贴在她的脸颊上,“好在没有白白让我等这么久,鱼师孟啊鱼师孟,好一个金蝉脱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孟眼中不屑,心中不惧。
“当初听说你病死了,我伤心了许久,只恨自己没能亲手送你上路,原来老天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现在送给我这么大一份礼物。你说,我要是在你脸上划上几刀,还有没有人愿意多看你一眼呢?”鱼可漪用一种极具危险的目光望着师孟,眉目间挂着一抹食人心魄的诡毒。左手上的匕首再次贴紧了师孟的脸,痛快而又泄愤的刀尖刺入她的皮肤,顺着她的下颚冷酷无情的一刀划下去,顿时鲜血直流。
钻心的疼痛让师孟抑制不住地绷紧了身体,紧握的双拳在绳索的束缚下颤抖,像是只有与它不断的对抗才能减轻一丝痛苦。而创伤总是在发生的那一瞬间觉得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挺过之后,便只剩下心颤。
师孟筋疲力尽地垂下了头去,红艳刺目而温热的鲜血合着水滴顺着她的下颚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在的白衣之上,晕染开去。
“你还记得在府中我刺伤你那回吗?这次是一样的,我就等着你的伤口腐烂,最后痛苦的死去。”鱼可漪一副犹疑不停的模样,拿着刀指了指师孟的眼睛。
师孟嘲弄般一笑,眼眸荒凉,“你不累吗?”
鱼可漪一怔,冷眼相对。
师孟道:“人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
“不,只要你死了,我才会开心。”
师孟无力地摇摇头,虚弱却异常冷清地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鱼可漪蛾眉微挑,“你死了这条心吧,难道你还指望将军府的人来救你?别做梦了,他们现在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我死了,你觉得三哥会放过你吗?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所有人吗?”师孟忽而抬眸看着她,眼眸深处蕴藏冰冷至极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