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李楠……并不是唯一的“李楠”?

她的思绪被一阵熟悉的气息打断,李楠在梦中翻身,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她的身体一颤,心脏跳得厉害。那种蛊惑又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再次吞没。

“又清醒了?”他睁开眼,笑意里透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幽深。

小渝点点头,却强忍心中异样,轻声问:“你……身上的那些印记,是怎么来的?”

李楠沉默了下,低头吻她的锁骨:“别管那些,好吗?”

他的唇贴上来的瞬间,她的脑海中再次轰鸣

那些印记,她确实每次运动后都曾看到,却总被“温柔”和“亲密”冲刷得一干二净。

而如今,她终于敢确认:绮蛾群⑧五??陆?????哽薪

那些印记,是每一次春蛊发动后留下的是祭文,是封印,是咒术。

她嘴唇发颤,喉咙发干,脑子里一个念头炸裂开来:

她写下了这个人,却从未给他设定结局。

于是,他变成了永远不会离开的“爱人”。

于是,这份爱化作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囚禁。

她闭上眼,声音颤抖:“李楠,我是不是困住了你?”

李楠的动作微滞。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她搂得更紧,埋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困住我,小渝……是我们彼此困住彼此。”

“你爱我对吧?那就别清醒,别走。”

他的声音像从地底爬出的咒语,一点点缠住她的神经。

她感到春蛊正在体内复苏,迅速蔓延开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再次发烫

但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画面:那个石坛上,有一个女子被绑着,面孔和她一模一样。

那女子睁开眼的瞬间,冷冷盯住她

“你还要写下多少次?”

小渝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坐起

但李楠已经将她按下,气息炽热地说:

“你太累了,宝贝,别再想了……让我爱你……”

她眼神涣散,意识被再一次拖入那无法挣脱的深渊。

而床尾,那件她被大娘塞下的小包裹,在微光中微微泛起银光,仿佛等待着她下一次清醒的瞬间。

小渝猛地惊醒,身下的床褥微微湿润,身体依旧残留着昨夜的余温与酸软,四周却出奇的安静。

窗外的天才微亮,淡金色的晨光斜斜地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静静躺着,目光怔怔地望着屋顶。

那个梦又一次浮现出来。

红纱,祭坛,咒语,那些蒙面的人影,还有那句宛如诅咒般的低语:

“执笔者即造界者,造界者即受罚者。”

小渝闭上眼,试图回想梦境里的一切细节,但那些画面一如既往地破碎、游移不定,就像是贴着水汽的玻璃,模糊却真实。

她想起那双眼睛,石坛上的那个“她”那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自己”。

她猛然坐起身,胸口起伏得厉害。

这是梦吗?还是记忆?

如果是梦,为什么反复出现?

如果是记忆,她又为什么从未写下那一幕?

她开始怀疑,她所写下的并非只是虚构。

也许,她写下的世界从来不是“创造”,而是一种“复写”复写曾经发生的事,复写另一个她的命运。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曾写下无数小说、无数命运的手。现在,却像被某种无形的丝线缠住,连真实的自己都快无法辨认。

那场梦,更像是一种警告,提醒她正在走进一场早已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