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责怪又像在心疼。

小渝心口一暖。她低头看着水中倒影，那是一对依偎的身影，像极了某段小说中她曾反复描写过的画面，只是如今，她成了那个女主角。

一阵风忽然卷起，荷叶簌簌作响。小渝望向远处，只见湖面一角，水纹突然朝着奇怪的方向旋转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浮出水面。她眉头一皱，再仔细一看，那动静又像是错觉，风停了，湖面恢复平静。

“楠，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她试探着问。

李楠笑着转头看她，目光仍是温柔的：“哪里奇怪？你不是说喜欢这儿安静、熟悉吗？”

小渝怔住了。对，她是说过，可为什么“熟悉”这个词让她忽然发冷？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片荷花池？

李楠牵起她的手，轻轻揉捏着指节，手掌温暖而有力：“别多想，我们好不容易出来散心，别被无聊的幻想扫了兴。”

他说着，起身带她往回走。小渝靠着他，觉得一切确实温柔得不像话。两人路过集市的时候，他忽然停下，在一个水果摊前挑了一串深紫色的葡萄。果粒饱满、晶亮如墨，老妪笑眯眯地看着他，小渝站在旁边，被这平凡的一幕莫名感动。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葡萄，一次能吃一大串。”李楠回头说着，像是唠家常，又像在唤醒什么。

小渝接过葡萄，含了一颗，汁水爆开的瞬间，她瞪大了眼睛。酸甜之中，夹杂着一点点陌生的味道，像是草药、又像是香料的气息。她还未来得及细想，李楠已经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把她牵回了他身边。

“别站着了，走吧，回家。”

小渝点点头，脑子却轻飘飘的。她看着街道两旁的人群，每一个人都安静地过着日子，每一个摊贩都笑得平和自然，可她总觉得这一切的“安宁”仿佛只是某种梦境的皮，轻轻一剥，就露出底下鲜红的真相。

可她累了，真的累了。也许，李楠说得对，别想太多……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她靠在他怀里，阳光又从云隙中洒下，斑斓地落在两人影子上，看上去温馨又宁静，像是一幅永远不会破碎的画面。

但她没看到，李楠在她背后的手，悄然滑入衣摆，指尖在她肌肤上轻轻摩挲，似是在安抚，又似是在提醒这一切看似温暖的归途，其实正通往深渊的腹地。

那时难得有些清醒的时候，后面就算是迷糊了，那种温馨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她将葡萄塞进了李楠的嘴里，逼着他将这最是酸涩的东西吃下去。

李楠顺从地张嘴，让吃就吃，嘴里泛着酸，眉毛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