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方几对面的位置。

齐瞻月入座后,赵靖才放下茶盏,齐瞻见里面只剩茶底了,端过茶壶给他续上。

“臣妾不知文贵人在伴驾,叨扰皇上的雅兴了。”

在门外等候奏报时,她自然听到了泛音渺渺的琴声,若不是有御前的规矩在,她倒情愿站在门口,多听一会儿。

而赵靖听她这样讲,本能觉得她话里有话,转头看向别处,刻意随口说到。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哪里来的什么雅兴。”

齐瞻月坐得端正,手捏着丝绢放在膝盖上,认真答到。

“臣妾粗陋,不懂音律,只觉得文贵人弹得很好。”

她倒还夸起人来了,赵靖在她说话间隙,早心里不知过了多少念头了,那心虚久按不下,又本能觉得自己是皇帝,召见谁都是他的自由,顺势就想怼齐瞻月,去排解自己这番莫名的不自在。

可话还没说口,他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不安,其实全是因为自己,她若含酸吃醋要争宠他不生气也不在意,甚至还会假装申斥两句。

可他在意,齐瞻月会不会因此伤心难过。

说到底,这都是他自己的念头,和齐瞻月无关。

头一次他没靠齐瞻月的温柔细语,自个排解掉了情绪,接着内心呼了口气,极其自然抬起手伸到了方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