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边,建造得适合居住一些,再把妈妈接过去。”
程宋又开始犯困,他蜷在椅子里昏昏欲睡。钝刀从外面经过看到自己的便宜儿子,于是走进来,从程宋的怀里,把孩子给扯出来。
幼虫呲开一点尖细的牙齿,发出威胁的声音。可是它随后看见困倦得点着头的母亲,就顾忌地收住了声音,被钝刀拎着翅膀尖带走了。
程宋彻底睡着了,不设防地趴在时绮的身边。
时绮克制地伸出手,拨开程宋额头旁边一缕滑落下来的碎发。
他偶尔也会觉得我很温柔吗,时绮想着。哪怕都是装出来的,由于太过于天衣无缝,都显得以假乱真。
可是这世间哪里来的无缘无故无底线的“温柔”。
他是虫子,即便不懂得情感,也有情绪,也有欲望。那可是他的妈妈,是他的所有欲望的源头,他想要妈妈全部的爱,想要妈妈的青睐,想要的太多了,这些过多的欲望,在妈妈不在的时候,让他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却又让他在面对妈妈的时候不能冷静,过多地索求着他同等的回应。
时绮也曾经很偏执,他从前总是喜欢生气的,是看似温柔却又虚伪易怒的坏孩子,可是后来却变得过分克制。
所有的隐忍都绝非平白无故。
只是这一次,他是从很远的地方,长途跋涉,浑身带伤地回来的。
因为已经曾经在终点窥见过更为痛苦的结局,他每每咬牙做出的隐忍和克制,都是一次无声的赎罪。
“这就是我总是做噩梦的原因?”
时绮和二十乖乖地站成一排不说话。
“所以之前那些梦里面,发生的都是真的?”
两只虫子瑟瑟发抖起来,把头压得更低。
程宋有些茫然地叹口气。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其实”
时绮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程宋。
程宋一时失语。
“算了。”
程宋有关过去的印象,其实已经隐约恢复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样闪现的断断续续的片段,而是更多地,回忆自己当时的心境来。
当时,地球虫子杀人之后,又杀了谢迟和教授的女儿,幸好他在被关进巢穴之前,时绮和二十冲了进来,把他救走了。
地球模样的虫子,在程宋面前杀人的场景,虽然的确给他带来了冲击,让他在那段时间里陷入了恐慌,总是钻牛角尖一样地想象着时绮背着他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个这样的杀人狂魔,或者甚至,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失去理智,也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