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虫母又一次完成了生育,所以地下的角斗场被虫子们打扫干净了,准备着下一次的斗争。几只低级虫子干完活拍拍手,在旁边悄悄地下注:
“我猜这次是诸风雨。”
“诸风雨,不口棱啦,听祝龄说了吗,他现在还是幼年态,回不去耶。”
“那就二十吧?我猜二十了啊。时绮上次弄过了,这响应该不参加吧?这种事情,应该不能连打吧?”
“二十可以,那二十一也可以。”
谢迟梗着脖子:“我要,报名。”
程宋下意识道:“不可以。”
谢迟立马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为什么,不可以。妈妈不想,和我生崽崽吗?”
程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肚子。谢迟偏瘦,肚子上的肋骨都要凸出来了,摸起来,给他一种很脆弱的错觉:“你打不过。”
“那妈妈这次会主动选我吗?”
谢迟微微红着脸期待地望过去,就看见程宋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你还小呢,”
程宋用近乎怜爱一样的眼神地看他:“生什么孩子。”
“可是,”谢迟耸了耸鼻尖,好像又要哭了。
“如果以后我死了,只有我的孩子可以代替我”
“不要这么说。”
程宋是第二次听到谢迟这么说了。他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他抱着谢迟的肩膀,急促地闭了闭眼睛:“你不会死的,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人类到底不能真正地理解虫族那样,用基因而非个体去定义生命,只要传承不灭,生命就不算死亡的理念。在程宋眼里,谢迟就是谢迟,不是谢迟的兄弟,或者是谢迟的子女,所能替代的。
谢迟感觉到了程宋的恐惧,内心深处,突然有些共鸣一般的心疼。
好像妈妈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他们曾经是对立的立场,可是血脉到底胜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