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天竹忽然晕倒,祁闵趁人不注意偷偷收走了糕饼,又叫人请来了大夫……
我才搞明白他到底对南天竹做了什么。
那盘糕饼里面,有花生。
屋内,祁闵守在南天竹床前,小心翼翼地给她喂着药。
南天竹眼中含泪,哀哀戚戚地看着祁闵,「夫君可是不喜我?」
祁闵眸子沉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诧异道:「星儿为何这般说?可是有人同你嚼舌根了?」
南天竹摇头,「若夫君欢喜我,又怎会不知,我自小吃不得花生,沾上一点都会全身起风疹,刺痛难耐?」
说罢,她又掉了两滴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祁闵一脸心疼,连忙柔声安慰,「都怪为夫,忘了提醒那厨子一句,叫星儿受苦了……」
屋外,祁闵却一改愁容,冷漠自如地再跟大夫再三确认。
「我家夫人确定是因花生过敏才晕倒的吗?」
「确是如此。」
「有劳大夫……」
看着祁闵神情落寞地送大夫离开,我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
祁闵……
他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南天竹。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我无法离南天竹太远,灵识被强行拽回那颗珠子里的时候,南天竹已经安然无恙地下了床,坐在镜子前梳头。
仿若刚才的难受,都是装出来的。
可不就是装的吗?
我六岁从雪地中救起快要冻死的她,将她移栽进院中。
据她所说,那时她便已开了灵智。
想来也是那时,她默默记下了我所有的喜好习惯。
也就是说,她一早就想好了,早晚有一天,她要取我而代之……
当晚,南天竹托人去请祁闵回寝。
祁闵再一次拒绝了。
「夫人还未痊愈,行房恐会影响身体。此事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南天竹虽有些遗憾,但还是欣喜占了上风。
「夫君这般为我着想,果真是爱我至深。」
我冷冷地看着她,只期盼明天回门,爹娘和哥哥,能看出她这个冒牌货,替我报仇。
5.
三朝回门日,南天竹很期待,早早地起床梳妆,还不忘同我炫耀。
「马上就要见到爹娘和阿兄啦,好开心!」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
「肯定是想了的,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一个。」
马车早已备好,祁闵牵着南天竹坐进马车。
「很开心?」祁闵随意地问道。
「当然啦,我第一次这么久没见他们,还有点不习惯。」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我年幼时同家人相处的闲趣,都是些零碎小事。
有的,连我都记不清了。
那时我身子弱,平素不常出门,也不爱赴那些官家夫人的小宴,也就没什么朋友,闲时无聊,只能和院中的南天竹聊天。
我说了很多,从娘亲最拿手的桂花芙蓉饼,到阿兄外出为我折的一束小花。
原原本本,事无巨细。
谁曾想,反而成全了她。
祁闵一直默默听着,偶尔笑笑,没再开口。
又是那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从前也是这般心事重重吗?
我不知道。
对于这位竹马,我似乎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