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不知为什么,舒朝雨竟然真的笑出来了,就是笑一下、心尖就疼一下。

他故作无事地从秦知时身上起来,拉拉攒上去的衣摆,确保底下什么也看不到,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就是转身那一刻,眼尾红的过分明显。

秦知时顿时慌乱起来。

他是不是又说错话把老婆惹生气了?

可等人都走了,他也没能喊出声。

直过了一分钟,他一拍大腿,恍然醒悟,立马冲向主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主卧的房门已经从里面被反锁上了。

秦知时拧了半天门把手,没人来开,又开始砸门。

“老婆!老婆我错了!老婆你开开门啊!”

依然是无用功。

门后半米处,舒朝雨盯着咚咚炸响的房门,冷笑一声。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说错了,每次他都以为秦知时会改。

可他现在想明白了。根本不是秦知时的错,从头至尾,错的只有他一人。

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上赶着跟人结婚,婚后又没皮赖脸、屡破下限地勾引人家,说出去都不嫌丢人的。

回想起来,这几天秦知时对他百依百顺应该只是出于害他发烧的自责、对他一个病人的迁就,至于浴室那一夜,也只是单纯的生理冲动吧?

从来,就没听他嘴里说过“喜欢”二字。

要说秦知时也没必要这样,到头来让他误会,搞出这样尴尬的场面,他可是会记恨的。

记恨他的泛滥善意,记恨他的无动于衷。

房门还在砰砰作响,门外的人一直在扯着嗓子喊,舒朝雨只装作听不见,面无表情走到床边躺下。

突然,门边声音停了,舒朝雨怔愣一瞬,紧接耳边手机铃声乍起。

但一直到电话铃声唱完一回,他都没去看一眼。

电话又打进来第二个、第三个……

舒朝雨想,这首铃声歌曲好烦,之后一定要换掉。

终于,铃声不响了,微信提示音又开始狂轰滥炸。

“叮叮叮”

应该是消息发的太快,往往上一个“叮”音还没落,下一个“叮”音便挤进来。

舒朝雨直接按了静音键,世界清净。

门外响起离去的脚步声,想必也是耐心丧尽。

他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到头上。

房内寂静一片。

偶尔,只有细小的抽噎传出,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秦知时靠坐在床沿上醒来时,有片刻茫然。

怎么会在这睡着……

他动了动压麻的胳膊,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响声清脆,他霎时清醒。

是了,他昨晚被老婆锁在门外,不得不重新回到阔别多日的隔壁客房。

可是,床上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被子,没有枕头,没有他香香软软的老婆。

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发出去的微信一条未回,夜深他一个人颓败地靠在床沿,把消息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

[时: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时:你开个门好吗]

[时:你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时:老婆,你让我看看你,我想你了]

[时:老婆,你睡了吗]

……

一排绿框都是他发出去的,他多么期待对面能跳出一个白色的对话框,但一直熬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都没等到。

秦知时如鲠在喉,一颗心脏泛着细细麻麻的疼。

以前,他故意冷落舒朝雨时,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