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不想说话,摇了摇头。

“看你就不像是会抽的,来根试试?”

沈独清确实没抽过,爸妈管的严,他也不想碰这种容易上瘾的东西。他讨厌一切上瘾失控的感觉。

此时他却想试试,抽烟是不是真的能解千愁。

“给我一根吧。”沈独清看着佟尘手里的纸烟和电子烟,抽出了一根纸烟。

“用手夹好,我给你点上。”佟尘掏出打火机,“我点你就吸,懂吗?”

沈独清点点头。

“啪”佟尘按下打火机,沈独清轻吸一口

“吐出来,不要咽下去。”佟尘倚着吸烟室的栏杆,背后是即将落山的夕阳,眼前是沈独清迷茫的褐色瞳孔。他死死的盯着沈独清的双眼,教他怎么吸烟。他想教他,不止吸烟,想教他变坏,他想看看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伪装。

沈独清吐烟也是轻轻的,不呛,第一口甚至还有点甜。

第二口,沈独清又轻嘬一口,“这下可以试试咽下去。”佟尘说。

沈独清咽下去,烟从他鼻子里飘出,他只觉得一阵清凉窜上脑门。

“还来吗?”佟尘像个干坏事得逞的小孩,鼓动着沈独清继续吸下去。

“不了,尝尝就行。”沈独清并没有觉得多么解压,也没觉得心里有多么舒服,他拿起烟想要扔掉。

“等等,给我吧。”佟尘叼过沈独清吸过的烟,熟练的吸起来。

烟雾缭绕中,俩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佟尘打破沉寂:“我太喜欢篮球了,可是我妈不让我打,受伤的那段时间,不让我碰球,我什么都不想干,学会了抽烟。”

“她也是为了你好。”沈独清淡淡地说,他不敢忤逆父母意愿的时候,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佟尘笑了笑:“上大学之后她管不住我了,我就自己组球队,不上课也去打球。从大一打到大四,球队散了又合,四个月前,我旧伤复发,‘荣归故里’,被家里送到这里‘改造’。”说罢,烟抽完了,佟尘把烟屁股按在垃圾桶上。

“然后第二天就被抓去出采访,很冷,让我穿西服,我穿了,站了一天,冻得伤更重了,我就发烧了,请了一周的假。”佟尘抬眼看了一下沈独清,把手拍在栏杆上,望着窗外,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月亮早就爬了上来,应该是下班了。“再上班那天,大雾,我是真的不想来啊,我妈送我一辆车,让我安稳上班。我就又来了,很巧,那天你也来了。”

沈独清抬起眼望着佟尘,思绪回到雾茫茫的入职第一天。

那天,他险些迟到,心里对这份工作没有任何的期待,他回避一切的人际关系,但偏偏尴尬地叫了比自己小的佟尘一声“哥”让他记住了自己。向晓阳照顾他,他觉得对方是迫于江泛生的压力,而江泛生照顾他,他认为只不过是替他爸监督自己,部里人跟他客气,他知道那是因为指不定哪天对方就会用到自己出劳力。

可是佟尘呢,试探、亲近、言语暧昧,是否是因为他俩,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沈独清不敢跨过同事这条线,佟尘种种表现让他觉得,对方在同样压抑的环境里,想找个玩伴,或是觉得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像白纸的人,好奇罢了。沈独清并不想为之心动。

“你刚来那天,我问阳哥这个小眼镜是谁,你叫我‘哥’,叫我‘前辈’,你记得吗?当时你脸红真的很可爱。”

“说了这么多我,说说你吧。我们坦诚一点。”佟尘正视沈独清。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沈独清有点窘迫,轻笑一声不做回答。

“你不说,我们就掷色子,真心话大冒险。”

“你怎么这么会玩啊?弟弟,哥哥发现真的玩不过你,饶了我,好吧?”天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