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转向楚音,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恳求光芒:
“少夫人!我不敢贪图这千两黄金!只求少夫人能允我一事!我知道一人,或许能修复此物!但是我必须带走双儿,我愿以性命担保!双儿会完好归来。”
楚音看着杜修远那副为了追求技艺巅峰而不顾一切的模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但要快。”
杜修远大喜过望,让人搬着双儿上了马车。
楚音站在东楼最高处,看着杜修远的马车走远,芙蕖很担忧地说,“姑娘,双儿对您很重要,您就这样交给他,您放心吗?”
“不放心,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杜修远对机械痴迷,我们求不动的人,他或许能够求得动。”
楚音猜对了。
杜修远带着那尊沉重的铁甲双儿,几乎是怀着朝圣与忐忑混杂的心情,踏入了墨羽位于锦州城郊的幽僻居所。
这位国公府尊贵的大公子,身份显赫,却偏执于机械之道,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恳切。
厅堂内,墨羽隐在巨大的工作台后,背对着门口。空气里弥漫着金属与机油的味道。
“墨师兄!”杜修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敬畏和一丝源自同门的亲近感,他放下工具箱,对着那背影行了一个带着敬意的揖礼,
“深夜叨扰师兄清修,实在失礼!但……但此物,师弟思来想去,恐只有师兄您出手,方有修复如初甚至使其……更强的可能!”
他示意封府护卫小心翼翼地将双儿抬到厅中央。
冰冷的重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肩胛处细微的裂痕在墨羽眼里如同巨大的伤口。
墨羽手中的动作未停,沙哑的声音却像金属摩擦:“封家的东西。楚音让你来的?她不亲自守着?”
“正是楚音所托!”
杜修远立刻应道,语气带着对楚音意志的郑重,“她……受了些伤,不便亲至。但此物于她至关重要,嘱师弟务必恳请师兄出手。修复双儿,让她更强更善战!”
他强调着楚音的要求,“至于酬劳……”
“受伤?”墨羽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缓缓转过身。、
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洞察幽深的眸子,锐利地审视着杜修远,仿佛在判断他话语的分量,也审视着中央那具铁甲,“谁伤的她?”
杜修远大概没想到墨羽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答,“这,我不知。”
“现在她如何了?”
“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应无性命之忧。”杜修远如实回答。
墨羽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又看向双儿,“她曾想让它安息。”
墨羽走近双儿,骨节分明的手无比轻柔地拂过冰凉的胸甲,动作专注得仿佛在抚慰沉睡的灵魂。
指尖在肩胛裂痕处停住,滑向深处机枢引的破损点。
“为何现在却要唤醒?还要更强?”墨羽的声音带着深沉的困惑,目光从双儿移回杜修远脸上,“她在谋划什么?现在的楚音,想要的……是什么?”
那目光穿透了杜修远作为同门的亲近感,直指楚音行为背后的深意。
杜修远感到无形的压力,顶着墨羽的目光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又带着对技艺的向往:“墨师兄!楚音已非从前!”
“她今日遇刺,她大概是需要一个完全能信得过的护卫。”杜修远如此猜测着。
他深深一揖,腰几乎弯到地:“求师兄出手!师弟深知此求唐突,但放眼天下,亦唯有师兄您,能赋予它真正的力量!”
墨羽盯着杜修远看了很久,又低头凝视着双儿冰冷的面甲。厅堂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终于,墨羽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