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背着手,焦躁地在锃亮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等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校长,”棠棠清脆的声音打破沉寂,她坐得笔直,小脸平静,

“冯丞丞跟这事没关系,让他先回去吧。”

“人是我一个人打的,楚天赐作证就够了,责任我担。”

她记得很清楚。

楚天赐说过,冯丞丞的父亲不被戚家承认,处处碰壁,只能在工地搬砖。

他母亲身体孱弱,经不起折腾。

戚家那位老太爷的手段,狠厉得不近人情。

她不能连累这个心思细腻却活得小心翼翼的朋友。

冯丞丞猛地抬起头,看向棠棠,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她……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惶恐?

他确实怕极了父亲被叫来。

母亲又生着病,任何一点额外的刺激都可能让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父母不会骂自己,自己是不想麻烦他们。

棠棠……她竟细心的察觉到了。

“不行!你闭嘴!你摊上事了!”校长脸色严肃,猛地停下脚步,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棠棠鼻尖,

眼神却心虚地扫过楚天赐,最后牢牢钉在棠棠和冯丞丞身上柿子得捡软的捏!

“他是目击者!必须留下!你少废话,赶紧打电话叫你爸来!”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

仿佛这样就能在即将到来的裴家面前撇清自己的责任。

棠棠深吸一口气,小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

这个校长,脑子简直被门夹了!

好想打人啊!!

“哼!”裴天刑顶着乌青的眼圈,肿起的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声音含混却充满怨毒,“我爸马上就到!凌舒棠,你死定了!”

白云瑶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坐在在裴天刑身边,

适时地添油加醋,声音甜腻却带着刻薄:“老师,凌舒棠的爸爸是个种地的农民,肯定来不了!她只能叫她妈妈来吧?”

“农民?!”校长眼睛一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紧绷的肥肉都松弛了几分。

一个种地的!裴家的怒火发泄在这种人身上,弄死了也掀不起半点浪花!

他看向棠棠的眼神,彻底没了顾忌,只剩下赤裸裸的轻蔑。

棠棠担忧地看向冯丞丞,他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小胖脸上血色尽褪。

“别怕棠棠,”楚天赐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叫我爸来了。”

“有他在,罩得住我们仨!”

冯丞丞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看向楚天赐,声音细若蚊呐:“也……也包括我吗?”

楚家……真的会庇护他这样一个戚家都不管的后代吗?

爷爷若是知道他为这事得罪了裴家,雷霆震怒之下,他还能留在西蒙吗?

以前他不在乎,但现在……这里有会为他打架的棠棠,有把他当朋友的楚天赐。

他不想走。

其他学校……只有无尽的嘲笑和冰冷的孤立。

“废话!我们是朋友!”楚天赐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传递着力量,“我爸最讲理了,知道真相,肯定会护着你!”

“谢……谢谢……”冯丞丞把头埋得更低,几乎听不清声音。

棠棠正要拨妈妈的电话,腕上的智能手表屏幕骤然亮起,一道柔和的蓝光闪烁。

她眼睛瞬间像落满了星星,激动地接通:“爹地!你回来啦?!”

“宝贝儿!是不是想死爹地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