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识好歹了?”我一边咽下林景鸿喂的粥,一边问。
“他偷走了别人最珍重的宝贝,并且随意损坏,殷殷,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过分?”
李悬的话让我隐约想起了什么,但只是浮光掠影,并不真切,我努力想看清楚记忆的全貌,片刻后,头疼地偎进了林景鸿的怀里。
“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
林景鸿抱住我,轻抚着我的后背,对李悬说:“够了,别再提了。”
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有一次便躲在墙根,偷听他们说话。
林景鸿劝道:“把洛檀放了吧,景阳候那边逼得很紧,想把人要回去。”
李悬冷笑:“不是我不放,是洛檀自己不肯走,他受尽了酷刑,却还是想留下来。”
林景鸿道:“景阳候做的事,和洛檀无关,何必牵连无辜?再说了,你对他用刑,为什么要说是殷殷的意思?”
李悬道:“他居然说殷殷以后会和他成婚,他那副满怀憧憬的样子,实在太碍眼了,我要彻底打破他的幻想。难道说,你想看到殷殷被他抢走吗?”
林景鸿便不说话了,半晌,长叹一声,默许了李悬的行为。
我那时不知道洛檀是谁,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话,听了便扔到脑后,照旧和他们一起上学、下学、到处玩乐。
李悬恨洛檀害我差些丧命,便往死里折磨洛檀,并且假借我的名义,让洛檀在身体遭受酷刑的同时,内心也受着煎熬。
洛檀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对我的感情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一概不知。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窗边微微透进荧光时,我才醒转过来,脸上已满是泪痕。
丫鬟为我捧来铜盆,我盥洗的时候,便有人通报,说洛檀在花厅等我。
我静了许久,才说:“让他走吧。”
我曾经让他受了很多折磨,他也让我遭受了许多屈辱,我不想计较了,就当两不相欠,以后也不必再见面了。
在我拒绝见面之后,丫鬟又回过几次,说洛檀还在花厅,我心烦意乱,捂住耳朵不听。
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之后,我正在屋里试婚服,刚解开衣带,就有人在外面敲门,我皱眉道:“不是说了都别烦我吗?出去!”
传来的却是元白微的声音:“是我。”
我顿了顿,然后说:“你也一样,出去。”
他的身影依旧未动,我正要再催促一遍,他就径直推开门进来,见我衣衫半褪,居然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好像见惯了一样。
“为什么忽然和宋雪庭解除婚约?”
“谁说我和他解除婚约了?没看见我在试婚服吗?赶紧出去,不许看!”
我慌乱地拿婚服遮住身体,他却平静而冷淡,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一丝狎昵,和看一只小猫小狗并无区别。
他说:“宋雪庭正跪在书房外面,他说他悔婚了。”
如果不是元白微过来告诉我,我会一直认为,宋雪庭昨晚提出解除婚约,只是在和我赌气,是为了让我注意到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和父亲说这件事,还是在大婚的前一天。
父亲震怒,命他跪在书房外面,冰天雪地里,他穿着单薄,唇瓣都冻得青紫,只有脊背挺得很直,像一管青竹。
我打着伞,走到他面前,咬牙道:“宋雪庭,你真是好,好得让我刮目相看!”
宋雪庭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长而漆黑的睫羽上,落满了晶莹的雪。
我问他:“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在大婚前一天悔婚,让我们家的脸往哪放?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