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彻底听不出来数量,仅仅就过了几秒钟,没有人能判断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几个年轻的小护士用力的抓着白大褂的边边角角,似乎是在给自己无声的鼓励。
这个场面令在场的所有人终身难忘,一辆辆救护车错乱的停在门前,之前分好组的医护人员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车门,院前急救人员边下车搬动病人边大声喊着病人的情况,把病人稳妥的放到平车上之后马上又调头开往来时的路口,不停的折返。
大厅似乎都充斥着烧焦的味道,常铭远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还有意识的患者不停的咳嗽、哀嚎,脏话,父母,名字,到最后都变成无意义的吼叫。没有意识的患者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平车上,像个物体一样被搬来搬去。
燃爆造成的烧伤实在太可怕了,轻则皮肤上布满了小水泡,还往外渗着血,重则直接呈焦黑色,摸上去像皮革面一样,甚至令人觉得这就已经是一个物体,而不是一个生命。
常铭远之前也接触过不少烧伤的病人,但这么大的数量这么严重的程度也是第一次见,他站在大厅来回奔跑指挥着每个小组,分级诊治病人,保证能第一时间抢救有生命危险的病患。听见平车声他恨不得跑的比护士还快,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是无上的真理。
一个抬头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安静的坐在角落的平车上,没有哭,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呆滞的看向奔忙的人们,复转头又看向了常铭远,和他对上了视线。两个人的对视在此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有一瞬间常铭远觉得这个小男孩只是个幻觉,再用力一眨眼平车上就会是空空如也。好像整个大厅的喧嚣嘈杂都一刹那静默,在运动着的人们都变成了虚影,只有小男孩身上才是实焦。
他快速奔跑到小男孩身边,看见手臂上贴了个“4”,也稍微放了下心,这就意味着这不是个有生命危险的患者。他问小男孩名字,和谁一起去的饭店,小男孩统统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根本就不想理。他又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告诉他到了医院就不用怕,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一定会照顾好他。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常铭远又查看了一下眼球,没有脑损伤的迹象,但这种对外界毫无反应他还是觉得不太对,招呼了个护士过来看着点小孩儿,别让他乱跑。
都安排好了他又转身去门口接车,刚一转身就听见小孩儿对着他喊了一句,“内”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也听不太出来这个字有什么意义,还是重新投身战斗。
时间快如飞梭,他记不起来自己已经忙了多久,直到门口救护车的数量越来越少才能长出一口气,有点眩晕。又想起来那个小孩,状态实在是不太对,还是不太放心。来回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他嘱咐的那个护士,给小孩儿约了个脑部和肺部的CT,这种燃爆现场的烟尘对肺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他一边帮护士推着平车,一边几次试图跟小男孩进行有效沟通,但都失败了。在等待做CT的时候常铭远去了附近的一个处置室,小心翼翼的给小男孩处理一些细小的水泡和创口。小孩儿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有在酒精直接碰到伤口的时候才会瑟缩一下。
…
唐祎刚回家,开门看见阿姨和小宝都不在,算算日子应该是去做康复训练了,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罐冰可乐窝在沙发里开了电视。随手拨到了本地的地方电视台,以往这都是充斥着电视推销和各种无意义的广告甚至是直播斗地主,但今天却是个女主播面色严肃的在播报什么新闻。
他边拉易拉罐边听,抬头看见电视里熟悉的街景时心里咯噔一声,这望江路是小宝去做康复治疗必经的一条路。唐祎赶紧拿起手机给王阿姨打电话,刚打通就听见电话铃声在茶几上方响起。他心里越来越没底,但又想着现在是不是太早,以往阿姨都是晚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