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的前兆,赶忙叫护士给约了几个检查,边下单子边询问家属,是怎么个过程。

家属是个约莫着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头蓬蓬的卷发,带了个早就不时兴的发箍,臃肿的身材裹在带着油污的衣服里,显得更加潦倒,手臂上凌乱的别着一圈黑纱,明显刚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前几天我妈心梗没了,我们寻思着老头岁数大了不能受刺激,一直没敢跟他说。”女人眼眶通红,木然直视着地砖,却不再有一滴眼泪,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狠,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啐着血,“就他妈怪那四单元老刘头,欠儿欠儿的,上我们家门口问我妈是不是明天出殡,我操他血祖宗的。”

“病人是听见这个消息就出现症状了吗?”

“那虎揍站我们家门口嚎,那老头能听不着吗,一口气没顺明白就这样了,赶紧就送过来了。”

一顿检查下来,CT和MRI都没有问题,基本可以排除脑卒中,“应该是属于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岁数了最好还是在医院先留观一晚吧。”

老人颤颤巍巍的要从平车上坐起来,常铭远赶紧帮忙搀扶,老人的口齿也清楚一些了,张了半天嘴,“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去。”

女人急的直在地上转圈,不停的拽着自己枯草一样的头发,声嘶力竭道:“你回去干啥去啊,人大夫都说了你得在这再观察观察,你要是再有个好歹的你让我咋活啊爸。”

“明天你妈出殡,我得送送她。”

老人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女人就再也没法崩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地上掉,边哭边试图拽住一心往门口走的老人,险些被甩到一边,常铭远赶过去问,“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叫过来帮帮忙吧,今天肯定是不能走,风险还是挺大的。”

“有俩哥,守灵呢来不了,家里就剩我了,就剩我了。”女人不知道是在回答常铭远还是在和自己对话。俩人搭着护士好说歹说才把老人劝住,摁在留观室床上躺着,这一宿都是常医生的班,没病人的时候他就去看一眼,老人整夜都没合眼,嘴里似乎是一直念叨着个什么名字。

跟下一班医生做好交接之后常铭远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他不知道两个老人之间应该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从不相信爱情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更不期待,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爱情可能都基于一些什么,或许是情到深处,但总会变成茶盐酱醋;再或许就是像他父母那样,为了利益用一生来扮演相敬如宾。

常铭远跟谁都能玩,但跟谁都不说爱,这是最卑劣的一个字,仿佛说了的那一方就活该下贱,被动接受的那个人就只能被其绑架,束缚一生。这也是他喜欢D/S的原因之一,这种关系更加纯粹,换句话说,是来的快走的更快,感情投入不多,得到的远大于有可能失去的,更何况作为支配的一方,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绝无意外。

可如果我有这么一天,会是谁拼着命也要送我最后一程。

他试图向前看,但只能看见四角四方的围墙,没办法落脚也没办法逃离,他又试图向后看,干净的连道印记都没留下,仿佛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无路可走。

作者说:

日更又+1

dom也不是铜墙铁壁,毕竟都是人,也有自己和生活的斗争。

说点题外话:

又是一年四月一日,之前有小伙伴问我关于文名的事儿,这篇文名是我很喜欢的张国荣先生的一首歌名,每次听也都能给我许多不一样的想法。

总有人会一直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