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三十年的饭菜,自然与现在天差地别。

我抿紧唇,不知道该回什么,许久没有接话。

我的沉默却引来了饭桌边关父的怒斥:“杵在那里做什么?别人和你说话也不知回应,简直像个木头一样!”

关母劝着:“好了,老关,少说两句。”

随即,她又看向傅黎道:“傅黎啊,我知道让你娶满妹你心里有气,是我们关家对不住你……”

说着说着,关母就红了眼睛。

关冠英闻言,立即拍着她的手臂:“妈,都过去了。”

我宛如木桩子一样,直直站着看着面前眼熟的这一幕。

上辈子我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一开始我还会解释:不是我给傅黎下的药,我也是受害者……

可无论我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我。

他们说我无耻,他们说我恶毒,他们指责我居然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抢夺自己妹妹喜欢的人。

我一开始也会委屈、悲愤、难过。

后来我眼泪干了,喉咙也哑了,心才终于不痛了。

关父跟着叹气,余光瞟到面无表情的我身上,气更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喝出声:“你还有脸站在那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一旁的傅黎蹙了蹙眉,唇一动,试图打断。

我却开了口,许久未出声的声线干哑不已:“爸,你说我没有教养,你教过我什么?”

第2章

我是真的单纯的疑惑。

我的亲生父母,教过关冠英读书明事理,让关冠英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我的大哥关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关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

可我呢?

在我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关父教我说的。

我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关满妹居然学会讽刺了?

关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我一巴掌,却被傅黎一把拦下了。

“关伯父,歇口气吧。”

傅黎说着转身又看向我,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

念我两句?

我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

自从我回到关家,就一直被‘念’。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冠英的一分好。”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仪态,一点都不像冠英,英姿飒爽。”

……

可是,我有什么错呢?

我从小生活的环境与关冠英完全不同。

我被抱错后,长在农村。

每天,我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我的身上,我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仪态。

甚至关家人找到我时,我差点就要被嫁到大山里给弟弟换彩礼。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关冠英相比呢?

我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关。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关家人终于走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

门倏的被推开,傅黎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我:“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

他语调微沉,带着质问。

但我始终一言不发。

傅黎眉间更深了,他语气不耐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我的心像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