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吻她额间，轻声道：「章婉宜，一笔一画，我都记得。」

她轻笑一声，闭上眼：「那就好。」

窗外晓风乍起，晨光透过纱帐，映出帐内两人交叠的剪影。

世界终于静下来，像是一切混乱与错位，在这一刻全数归位。

她梦里再见云瑶，那张映出的脸终于不再迷惘，只是静静看著她微笑。

她也看著梦中的自己微笑。

「这次，换我留下来爱你。」

番外ㄦ

第21章 番外一　现代婚纱照事件簿??

一睁眼，整片灰白色天花板

不是帐幔，不是窗櫺，是一整排白色矽酸钙板与嵌灯，亮得刺眼。

章婉宜猛地坐起，胸口没了玉被，压著她的是一支iPhone 13 Pro。

翻过来一看，手机壳背面夹著她和陆乔然的合照。是她的手机没错。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含糊：「欸，妳压到我了……还没轮到我们吧……」

她猛然转头谁？

那人半倚在她身侧，剪裁俐落的纯白西装，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领口微乱，像刚收工的模特儿。

侧身滑著手机，发丝垂落额前，眼尾还残著少年时的那分冷漠。

但轮廓深了，眉骨俐落，下颚线锐利得像刻过一刀。

她怔住，心口微紧。

这张脸，她认得只是太久没见。

最后一次见他，是十八岁那年毕业的夏天。

他那时瘦，总爱冷笑，不耐烦就撇开视线。

眼前这人，高了，也结实了，眼神却直直锁著她，不再漂浮。

她忽然有种奇异的猜测：感觉他是聂澈，那……戴砚知呢？

可如果他是聂澈，为什么……又感觉他像是，在长乐宫中逼近她、声音低哑地唤她婉宜的人？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点，声音低得几乎气音：「……你是谁？」

他抬头，那双眼对上她幽深、带光，如夜火微燃。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笑了，笑容淡淡的，却熟悉得让她心跳失序。

「果然，妳第一句话还是问这个。」

他语气温和，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悲喜交织，像是过尽千帆之后才终于敢开口。

「我叫聂澈。」他顿了顿，眸色微深，「如果妳愿意，也可以叫我戴砚知。」

她怔怔望著他，心跳在胸口如雷。

「你怎么……知道这名字……」

他靠近她，指尖几乎触到她垂下的发丝，但没有碰，只垂眼望她。

「因为我记得妳在长乐宫喝醉的模样，也记得妳喝醉后哭著说想回家。我记得妳问我后悔了吗？我很坚定的回答妳，我不后悔。」

他轻声低语，像是在慢慢还原一个她以为已经消失的梦。

「我全都记得。」他说，「从聂澈，到戴砚知。我没有忘记妳，婉宜。」

她坐著不动，指尖微颤，冷意从身体中渗出，把她一寸寸冻住。

「……等一下，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她声音都破了。

聂澈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现代。」

「所以……我们是一起穿回来的？」

「目前看来，是。」他瞥了眼摄影师方向，「但眼下有更急的事。」

她瞇起眼：「什么事？」

他抬手比了比她的头顶。

一顶白纱蓬得像棉花糖，还别著两支超巨大珍珠发夹。

她摸了一下：「……什么鬼？」

转头照镜，差点吓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