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只有许老四。
还有闻讯赶来的许家人。
许老四跪在她面前失声痛哭,说自己把闺女弄丢了。
当时的许妈妈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宛如豢养在象牙塔的公主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头一次爆发出可怕的力气。
“我杀了你!!!”
许妈妈是真想杀了许老四的。
他怎么敢啊?
怎么敢弄丢她十月怀胎,几近难产,挣扎了足足四个小时才生出来的孩子?
从老四上山与家里人断绝亲缘后,那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许老四夺走了她的命。
她要夺走许老四的命。
要不是老爷子他们拦着,当场许老四能被她活活劈死。
后来……
女人眼神彻底涣散,恍惚起来。
她搂着自己的手臂,就像搂着一个看不见的婴儿,嘴里嘀嘀咕咕痴傻地笑:“孩子……嘿嘿……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
许悠悠缩在后排的真皮沙发上,不断流着眼泪,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叫许妈妈豁然回头,一下子扑了过来。
“妈妈!”
许悠悠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许妈妈抓住许悠悠胳膊,一把死死搂住。
女人本柔弱如琉璃,但在发病情况下,力气极大。
许悠悠疼得冒出眼泪,哇哇大哭:“妈妈,我是悠悠啊。”
一双带着古法打造的纯金镯子的柔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颤抖的指尖胡乱摸索着孩子的头顶。
“别怕啊,女儿,妈妈在这儿,谁都不能欺负你的。”
许悠悠头皮一疼,价值昂贵的宝石小发夹被拽飞落地。
许妈妈发病时六亲不认。
只有等她发完病,一切才会结束。
劳斯莱斯无声停在别墅门口,许老四打开车门,车内的一幕让他脸色一沉,冲上去一把抓住女人的手,不顾她的撕扯发疯,举起手里的镇定剂,一针打在她手臂上。
“滚啊,许老四滚啊。”
女人尖锐嘶哑的声音逐渐减弱。
她茫然混沌的眼里多了一抹神志:“我、我是在哪儿?”
许老四沉声道:“你在家门口。”
然后又忍不住询问:“你已经很久不发病了,今天是怎么了?”
许妈妈嘴唇张了张,吐不出一个字。
抢在妈妈说话前面,许悠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愤愤不平喊道:“是苏宁宁那个坏蛋!妈妈看见她了!”
许老四一愣:“你们见到宁宁了?”连忙追问:“她在帝都?在哪儿?”
宁宁不是在马家屯吗?
许悠悠恨恨:“是直播!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她出现在直播间,这个小坏蛋就是来破坏妈妈和我的感情的……”
“够了。”许老四脱口而出,呵斥了许悠悠:“许悠悠……别刺激你妈妈了……”
最后半句话,态度软和下来。
因为许悠悠的样子太狼狈了。
如果说许妈妈的狼狈是因为她发病导致,那么许悠悠的狼狈就是因为许妈妈。
梳理成花苞的头发零落散下,宝石发夹落在真皮地毯上。
白净的小脸有一点青紫痕迹,眼角下面被指甲刮过,少了一小块皮肉。
可她却像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抓住许妈妈的手,不愿意松开。
妈妈生病了,但是只有妈妈会维护她。
许悠悠在孤儿院里,常常因为性格原因受别的孩子欺负。
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