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清脸色蓦地煞白,肉眼可见由粉转白,眼底更是满溢的慌张。
妻子从未说过喜欢她,向来都是她自说自话,秦秀清不驳斥也不承认,她就以为是害羞,没想到真是不喜欢啊……
唐觅清的情绪突然崩溃:“你秦秀清说得出口吗!?”
秦秀清閤眼,死死咬着唇,泣不成声,眼皮一片红肿。
第二条,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但第一条……她秦秀清就是这样的人。
当初明知母亲为了秦氏将她嫁过去,虽非她所愿,但后来她主动和唐觅清亲近确实是因她以身为饵,勾引唐觅清帮她收购秦氏。
唐家的巨大财力和唐觅清的专宠,是秦秀清用了这些下流法子得来的,她反驳不了。
即便后来再次喜欢上唐觅清,也改变不了她利用和伤害唐觅清的事实。
最初,她就没安好心。
这份污点一直盘亘在秦秀清心中,时不时提醒着她过往卑劣的所作所为。
唐觅清的那番指责,她要如何反驳呢?
是该说前者为真,后者为假么?那又与承认自己的卑劣有何区别?
薄唇翕动,缓缓张合,秦秀清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白雾爬满厚窗,两人都喘着粗气。
一场没有赢家的争吵后,空气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唐觅清脑海纷乱冗杂不堪,仿佛被塞入许多棉团,阻断了她的思考能力。
她揪不出任何一个字样继续与秦秀清争谈。
大脑有根弦已然紧绷到极致,视线中秦秀清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眼皮更是昏昏沉沉完全撑不开。
晕过许多次的唐觅清知道,她又得晕了。
她撑着最后的力气,扶着墙往床边走去。
可不能砸到秦秀清那娇气包……
记忆截断在秦秀清急切的呼叫声中。
秦秀清抱着秦霜和熠熠,悄声关门,坐在昏睡的唐觅清身旁,眷恋又内疚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沉静的面庞。
医生和吕教授适才的沟通,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重建
“二小姐的身体原本没有健康问题,可经不起这样不断大落的情绪,再折腾下去,唐家恐怕得添个唐黛玉。”
医生愁得抓了把头发。
“你们是说,觅清她情绪波动很厉害?”吕教授有些不可置信。
医生点头:“夫人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二小姐跟失了魂似的,还一直哭。”
吕从:“你跟唐家人天天接触,有见过哪位情绪波动那么大的么?”
“除了唐董和非唐家血脉以外,都没有。”
吕从眼前一亮,看向秦秀清:“我这儿有个初步的猜想,但不一定正确,需要夫人协助验证。”
“吕教授,我的妻子不是你的小白鼠。”秦秀清有些生气。
“是我的表达重点有误,我重说。
既然觅清的身体问题是因情绪问题造成的,那么想要身体尽快恢复,也得优先缓解觅清的情绪。
夫人清楚觅清的情绪问题出在哪儿吗?”
秦秀清只能说:“不完全知道。”
医生:“二小姐找不到夫人,根结应该在此。”
吕从摇头:“不完全是,否则夫人找回来,觅清的身体应该是有所好转的,不会恶化得这么严重。”
秦秀清将自己与唐觅清的争吵简洁地说给两位医生听。
不掺任何情感,只是平平讲述唐觅清是从哪个节点开始生气,什么时候又愈演愈恶劣,再到最后情绪崩溃。
完全按照唐觅清情绪的起伏逻辑。
吕从听完后沉默,不知在思考什么,医生睁大眼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