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他家夫人不会绣活儿呢。
“咳咳……本王说了会去就是会去。”
他不去,明日她穿什么?
就是大半夜强行将绣庄掌柜叫起来,他也要替她买到!
“先不说这个。”裴琰礼转移话题,不再讨论那羞人的事情,“婚书送来了。”
裴琰礼拉开抽屉,拿出下午户部亲自送到他手上的婚书。
“婚书?”
程书宜接过来,低头看了很久。
婚书一式两份,分正书与别纸,采用四六文,详细记录了男女双方及家族信息。
经官府备案,盖官府大印。
这东西,相当于结婚证了吧。
裴琰礼抱紧了她,带着歉意道:“书宜,大婚暂且还需等些日子,待孝期一过,本王定风风光光将你迎娶入府!”
太祖爷刚过世不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大操大办。
即便三书六礼已在户部过完,婚书也送来了。
程书宜真不适合煽情。
在裴琰礼如此情真意切的时刻,她举起手中的婚书,故作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你早点拿出来,我刚才打你的时候就不收劲儿了。”
“不行!你真得去好好教训一下你女儿了,她放个假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裴琰礼盯着程书宜叭叭叭的小嘴,嘴角不自觉上扬。
外界传他权势滔天,将他看成可随时颠覆王朝的厉害角色。
就连朝中同仁都忌惮害怕他。
被捧得如此高,哪怕是在父亲母亲、叔伯族辈面前,裴琰礼都无法做自己。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享得日常中的温馨时刻。
熟料,程书宜意外闯进了他的生活。
或许六年半之前的那一夜,他是甘愿的。
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裴琰礼现在肯承认了,他抱起程书宜往床上走,眼底欲浓情盛。
爱意明显。
-
深夜。
裴琰礼从屋外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里面是他答应出去帮她买的东西。
入睡前地火龙添了煤,屋里可以一直温暖到早上。
但不知怎的,今夜感觉不如之前暖了。
特别是裴琰礼推开门进屋时,一阵寒风直接将床上的程书宜吹醒。
她把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缩回被子里,扭头正好看到裴琰礼在抖披风。
黑色的披风上似乎有点点白色簌簌落下,然后在地板上化掉。
程书宜怔了怔,问:“外面是下雪了吗?”
“嗯,下了。”裴琰礼将披风挂起来,脱衣服要睡觉,“不大,明早起床应该就化了。”
听到明天雪会化掉。
程书宜立刻掀开被子,套了件棉袄就往外走。
她这个南方人对第一场雪还是挺感兴趣的,她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所谓的第一场雪呢。
“外面冷……”
裴琰礼来不及阻止,只好拿了披风跟出去。
屋外。
不成片的雪花碎碎点点,如盐粒一样簌簌筛下。
还没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
程书宜走到屋檐外,兴奋地仰面、伸手,迎接从天空飘下来的雪粒。
雪粒接触到皮肤就化开了,看得见,摸不着。
但她还是很高兴。
巷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