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宜往锅里下猪油,油热炒蛋,“皇上是不是压抑太久了,需要放个大假啊?”
“谁整天待在工位上能不疯?皇帝也不例外。”
整天乾清宫、养心殿、御书房来回转,说的事一样、做的事一样。
瞧盛弘那一身班味,程书宜都想跟着摆烂了。
于是,她建议道:“王爷,实在不行,你们跟皇上微服私访,带他出去走走啊。”
“常年待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小心皇上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
裴琰礼不是没想过带他出宫走走,今日不就相约狩猎了?
怪只怪天公不作美,雨下到现在都未停。
“若是半年之前,皇上微服出巡尚不会遭到群臣反对,但现在不行。”
裴琰礼说:“燕王造反、贡院事变,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松懈,唯独仲仪不行。”
“文武百官、天下万民,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他不能动。”
二人正在厨房里聊着。
突然莫霄的声音传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皇上,你在做什么!”
程书宜和裴琰礼闻声皆是心中一惊,放下手里的木柴和锅铲就跑出去。
发现,盛弘不知何时已将衣袍脱下,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金黄亵衣站在雨里。
雨水打湿他全身,冻得他脸色僵紫。
裴琰礼脸一沉,恨铁不成钢快步走过去,和莫霄一起把人架进他的厢房。
程书宜没跟过去,而是转身进厨房,换锅烧水。
她觉得……盛弘很可能已经抑郁了。
把盛弘架进房中之后,裴琰礼二话不说就把人扒了,换上他干爽的衣服。
向来嬉皮笑脸的莫霄此刻也是阴沉着脸,拿毛巾给盛弘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骂:“堂堂的大男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淋坏了身子,被朝中那些老狐狸知道,你又得去皇陵向先皇请罪了!”
“就算不去皇陵,老太后那里你也够呛。”
盛弘虽有他们二人在朝中替他撑着,但太后那里他们两个男人可没办法。
太后训起人来,是裴琰礼都要躲着走的程度。
裴琰礼没有骂,心事重重。
程书宜把热水放在门口,“王爷,热水我放门口了,饭马上好了。”
裴琰礼去把热水端进来,往盆里甩了条毛巾,怒道:“自己洗!”
盛弘一语未发,默默给自己擦脸、泡脚,让身体暖和起来。
他知道自己干了不该干的事儿。
但当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等他发现时,他已经浑身湿透了。
两个崽崽午时散学回家了。
程书宜把几盘大份量的饭菜端上桌。
吃饭时,因为有两个孩子在,气氛轻松不少,谁也没有提刚才的事儿。
盛弘是第一次吃程书宜的手艺,哪怕她做的是最简单的猪油炒蛋、蒸蛋羹、干煎鱼,还有一大盘蒜蓉生菜。
干煎鱼他甚至没吃上两口,他都心满意足,干了两碗米饭。
午憩时,盛弘没走。
他和期期挤一张床午睡,许许到程书宜房里睡。
莫霄在西厢房待着。
程书宜和裴琰礼没睡,两人在厨房里烤火,顺便聊聊刚才盛弘的事儿。
“王爷,在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一个人长期处在高压之下,或者心事过重、成长环境压抑的话,是会生病的。”
“这种病叫做人好好的,突然就跳河了。”
“人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人好好的,突然就做出不正常的行为来。”
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