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礼刚从白马书院把两个孩子接回来,白马书院就提前散学了。

巷子里传来紧张的呼叫声与脚步声。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百姓不敢上街,没一会儿便空荡安静下来。

“你去吧。”程书宜牵着两个孩子的手,“不用顾虑我们。”

她已经打算好了。

她就带两个孩子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绝不做蠢事!

裴琰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

最终也只是看了眼她和孩子,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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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天爷都知道盛京城兵变一样,天色比往常更快沉下来。

贡院的四周仍如白昼,火把将天空映成血色。

裴琰礼进宫见了皇上,领命携一千精锐策马穿过长街,来到贡院。

“下官见过王爷!”

兵部尚书周崇义在贡院外围临时指挥。

“贡院内情况如何,燕王带了多少人?”

裴琰礼的目光扫过贡院高墙。

那里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弓箭手,箭尖寒光闪烁。

看来贡院已经完全被燕王控制。

只是不知,贡院里的学子与考官们情况如何?

周崇义道:“大概有两千人,其中弓箭手五百,精锐约八百。”

“且燕王挟持了主考官和十六名学子,以人墙抵挡贡院大门,我们无法攻入。”

燕王居然能在盛京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豢养二千精兵。

看来是和‘岭南水患’一起,谋算了有四五年之久。

“燕王可提出什么条件?”裴琰礼又问。

周崇义摇了摇头。

他也觉得很奇怪。

燕王已然起兵,可却从未提过一字关于要玉玺,或者让皇上出宫的要求。

只是让人围着贡院,不动声色。

此时,林贺率着盛京城京卫前来。

燕王的人被团团围住。

裴琰礼抽出自己的佩剑,包着纱布的十指隐隐作痛,“去叫阵。”

周崇义领命上前,冲贡院高声喊道:“燕王,尔等已被团团围住,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孤身困守,岂能久乎?”

“不如早降,圣上还能网开一面,以全尔等全尸!”

今晚贡院内势必有一战。

燕王是个心狠手辣的。

但裴琰礼比他更狠,能动手的事儿,他绝不费一句口舌!

时间拖得越久,只是给燕王更多的时间杀人罢了。

周崇义叫阵的话音刚落,一个被抹了脖子的人就被丢出门外。

是此次负责科举事宜的礼部侍郎!

燕王一开杀戒便是朝中三品大员!

看来他已经无所顾忌,或者说,他势在必得?

裴琰礼面色凝重如铁,一声大喝:“林贺,进攻贡院!”

林贺挥手,京卫手持盾牌开路,朝贡院前进。

墙上弓箭如雨,嗖嗖射来。

贡院里,惊叫声不断。

裴琰礼率精锐杀进去,但燕王死守大门,将八百精兵全用于此。

门里门外,不多会儿便血流成河。

“王爷”

裴琰礼冲得太快,林贺左右御敌,很快就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