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过后便是隐隐的兴奋。

昨晚号脉他有一处脉象拿捏不定,回去翻书之后,心中有了答案。

赵宁本想找个机会,再找摄政王给那位女子号一次脉。

怎料,摄政王府的太祖爷突然病逝。

本以为他注定要错过那难得的脉象。

谁知这么快竟又遇上了!

程书宜昨晚疼晕过去了,她不知昨晚裴琰礼请来给她号脉的人是赵宁。

她伸出手,赵宁略显迫不及待,将丝帕枕于她腕上。

接着便是对她的脉象大号特号!

时不时发出啧啧声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号得程书宜心里毛毛的。

难道她的病又加重了?

秦琒靠桌而立,居高临下看着诊脉的二人,一语未发。

耐心等待。

赵宁号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把程书宜两只手的脉象都看了。

他心满意足,将此脉象记录入太医院的册子。

“如何?”秦琒率先发问。

在等待赵宁号脉的这一炷香时间里,他一直盯着程书宜看。

将近午时,曲楼里无冰。

程书宜一袭淡藕色襦裙静静的坐在那里,莹润小巧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鬓边发丝偶随风动。

不经意间抬起的眼眸撞到他的视线,那淡淡的笑容。

仿佛万千碧绿中一朵粉白的荷,轻飘飘地荡过他的心尖。

秦琒低头做了个深呼吸,稍微压了压胸腔那失控的跳动。

再抬头时,已面色如常。

赵宁将丝帕叠好收起,“这位夫人脉弦紧而细、涩,病深脉散,乃脾胃衰败之症。”

“但……”赵宁做疑惑状,仔细观察程书宜的神气,“夫人神盛气旺,脉象属危候,面相非也,怪哉!”

脉象与面相不符。

看来他还得回去翻翻书。

程书宜放下袖子,玩笑地说:“大概是我还有事没做完,不甘心,精力骗过了病症吧。”

她看向秦琒,双手一摊:“这下你信了吧?”

大夫都说她脉象属危候了。

秦琒真看不过她这么乐观的样子,转向赵宁:“多谢先生。”

赵宁是太医院院首,医术了得。

他不在太医院当值时,偶尔会化身江湖郎中替人看诊。

秦琒信得过他的医术。

赵宁摆摆手,背起药箱。

出门前他又看了一眼程书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知会裴琰礼一声儿?

秦琒撑在桌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

片刻,他笑命运不公一样,说:“没想到,汇安票号竟也干上托孤的活儿了。”

他还真不想程书宜死呢。

“不算托孤吧。”程书宜说:“我两个孩子亲爹还在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儿说错了。

秦琒突然一个甩脸,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留程书宜站在原地,满脸不解。

“过两日曲楼开业,秦公子记得来捧场啊……”她仍不忘做生意,冲秦琒离去的背影高喊。

秦琒脚步更快。

程书宜趁着曲楼没人,她关上门,爬到阁楼上,安装早已买好的音响设备。

爬完阁楼又爬屋顶。

这些设备,她用太阳能板发电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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